第180章 合力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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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灯火通明。

但灯光，却照不散那股凝重的气氛。

所有人都站着，只有两个人是例外。

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坐着的人是李寻欢。

他的脸色苍白，手掌正贴在一个黑衣剑客的胸口，一股股精纯的真气，正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

躺着的剑客，正是郭嵩阳。

血腥气也是从他身上传来。

阿飞、林诗音、铁传甲，还有长风镖局的郭旭都在。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

“郭旭？你怎么在这？”

齐乐看见郭旭，有些惊讶。

“齐无常。”

郭旭将路上如何发现郭嵩阳，郭嵩阳又是如何拼着最后一口气让他来报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齐乐听完，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的目光，落在了李寻欢和郭嵩阳的身上。

片刻之后，李寻欢缓缓收回了手掌。

他的额头上，已满是细密的汗珠。

郭嵩阳在他的内力支撑下，悠悠转醒，但眼神却已黯淡无光，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李寻欢看着他，眼中是深深的无力和悲伤。

“郭兄，你的心脉已断。我的真气，也只能为你暂时续命，却……”

他没有说下去。

但所有人都明白那个“却”字后面的意思。

郭嵩阳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一种剑客的坦然和骄傲。

“无妨，我的伤势我自己清楚。我来此只是不想……不想让你也步我的后尘。”

他起身，目光转向李寻欢，那黯淡的眼神中，却充斥着炙热的情感。

“上官金虹……他突破了，他已是大宗师。而且他的真气……很古怪。”

郭嵩阳喘息着，回忆着那绝望的一刻。

“炽烈如火，霸道无边。我的内力，在他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郭嵩阳的话，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一个剑客，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竟还惦念着别人的安危，这份胸襟，这份情义，足以让天地失色。

郭嵩阳的声音还在继续，却越来越微弱。

“我死之后，烦请李兄，将我的嵩阳铁剑，送回……送回郭家。”

“我答应你。”

李寻欢的声音沙哑，伸手紧紧握住了郭嵩阳的手。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打破了这悲壮的气氛。

“也许，他死不了。”

说话的，是齐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李寻欢讶然地看着他。

齐乐缓缓道：“我或许有办法救他，不过，需要你帮忙。”

他得到的怜花宝鉴上本来就有医术篇，而且他也从程采玉那儿学了一些翡翠娃娃上的金针秘法。

齐乐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手腕一翻，仿佛变戏法一般，一套金针已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对郭嵩阳道：“躺平。”

齐乐出手如电，数十根金针，已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郭嵩阳周身的各大要穴。

然后，他对李寻欢道：“按我说的做，将你的内力，从这几处穴道，缓缓注入。”

他所指的穴道，皆是人体经脉中极为凶险之处，稍有不慎，便会令伤者当场毙命。

李寻欢没有丝毫犹豫。

他选择了相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在两人的合力之下，郭嵩阳的脸色，竟奇迹般地由死灰，转为苍白，再由苍白，泛起了一丝血色。

他那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竟被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终于，齐乐拔出了最后一根金针。

郭嵩阳的命，保住了。

但他体内的经脉，已在与上官金虹真气的对抗中，受到了永久的创伤。

他的武功，已十不存一。

郭嵩阳感受着体内的情况，脸上却没有半分沮丧，反而是一种解脱。

他长叹一声：“也好，争了半辈子，斗了半辈子，我也该歇歇了。”

一个剑客，放下了他的剑。

或许，这也是一种好的归宿。

李寻欢对郭旭深深一揖：“郭总镖头，此番，还要劳烦长风镖局，护送郭兄回乡。”

郭旭本就是重情重义之人，慨然应允：“李探花放心，郭某定当万无一失。”

林诗音走上前来，柔声对众人道：“天色已晚，大家都忙了一天了，不如就在庄中歇下吧。”

李寻欢看着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他发现，林诗音变了。

以前，他能从她的眼神深处，看到那化不开的怨和恨。

可现在，那份怨恨，竟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一种淡然。

她好像……已经彻底放下了。

这本是他梦寐以求的，可当真发生时，他的心，却像是被掏空了一块。

众人各自散去。

“齐公子，请留步。”

林诗音却忽然开口，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齐乐。

偌大的厅堂，只剩下了齐乐和林诗音。

灯火，在他们之间，摇曳不定。

林诗音看着齐乐，那双曾经柔情似水，又曾满是哀怨的眸子里，此刻写满了挣扎和困惑。

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昨天……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为什么会……献身于你？还有……龙啸云的失踪，是不是……也跟你有关？”

齐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

他种下的摄心术，竟然开始失效了。

这毕竟是第一次使用，齐乐对摄心术的效果掌握也不是很到位。

不过，他丝毫不慌。

对付女人，他总有办法，尤其是对付林诗音这样的女人。

齐乐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失望和疲惫。

他看着林诗音，眼神里带着三分痛心，七分委屈，开始倒打一耙。

“我能对你做什么？我只不过是看你活在苦海之中，想拉你一把。想不到，这才过了一天，你就已经反悔了。”

林诗音果然无言以对了。

毕竟，通往她心灵的那条捷径，早已被齐乐牢牢占据。

林诗音现在对他的观感，复杂到了极点。

有怨，有恨，却又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依赖和……欢愉。

再加上那摄心术残余的影响，林诗音根本就拿齐乐没有丝毫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