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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可以一口拒绝，不过还是答应下来。
倒不是什么水鬼手表，赚酬劳过年的原因，而是我对这个上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在骨灰堂里会有他的遗照？
年前左右无事，待着也是待着，索性就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现在给姜家办件事，办完就回去。
宁宁着急说，你怎么这么糊涂，老姜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赶紧回来！有她撑着，姜家不敢对我怎么样。
我笑笑，感谢她的好意，在她喂喂中，我挂了电话。
此时，车停在省城的主干商业街上，天很冷，可人来人往，显出了大都市的气派。
我和程先生下了车。
姜家的车开走了，此时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们到底要找什么人？”我问。
程先生没有回答，低头看看表，“天不好，怕是要下雪，今天要快点走了，恐怕晚上也到不了。”
我只问一遍，不答就算了。
他带着我去了一处地下停车场，找到一辆suv，用车钥匙按了按，车响开门，我们卷着一身寒气上了车。
程先生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只要找到了那个人，这辆车你也可以开上。姜先生对于帮助过自己的人，绝对不会轻慢。这人很有点江湖气。”
“所以你就替他卖命？”我随手拉开抽屉，在里面翻着。
程先生从另一个暗处拿出包烟，扔过来：“车上别抽，我讨厌烟味儿。”
说着，发动了车子，巨大的推背感传来，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停车场。
我摇下车窗：“你讨厌烟味儿，可姜先生抽的时候，你可没什么表示。”
程先生冷笑：“你懂什么，他抽的那个雪茄，学名叫小儿啼。”
吹着外面的寒风，我抹了抹脸，问什么意思。
程先生道：“那是用三岁以下幼童的骨灰提炼出来的。”
我一下就坐直了，张大了嘴，侧头看他。
程先生道：“所以叫小儿啼，这种烟丝具有最纯净的灵魂碎片，是上师这个门派，养生必须之物。”
“草。”我骂了一声，实在控制不住：“我就知道他邪门！姜老先生怎么能干这样的事！”
“干什么了？”程先生面无表情：“骨灰又不是杀了活的小孩，想获得夭折的小孩骨灰，是有很多方法的。全世界一天夭折的小孩，没有一万也得八千，不愁来源。”
“这……这也太……”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程先生淡淡道：“你的认知太浅了，你这样的农村孩子完全想不到九重天之外是什么生活。你所知道的，都是他们告诉你的。”
他顿了顿：“我再告你一件事，今天听金刚经的人，你都见过了。是不是有些人很面熟。”
“嗯。”我点点头，心头闷闷。
他说道：“他们有的人要求长生，有的人要求爆红大名，有的人求万贯家财。但是一个人的寿元和气运都是有极限的，想逆天改命，就得求到上师。上师会来改命。”
“其实也有很多人会改命，但是改命之后，上天会罚。”
他顿了顿：“上师改命，上天不罚。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怎么可能？”我喃喃地说。
“你在问出怎么可能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表达了对这个世界和天道的无知。”程先生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们这次找的人……”我说。
程先生道：“能护佑姜先生永远年轻下去的人。和你类似。但是你无用了，被抛弃了。”
“你还真是会安慰人。”我说。
程先生看我：“你是无用之人。”
我笑了一下：“无用之人才不会被伤害。”
程先生又侧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有点意思了。”
开出一个多小时，出了省城，到了一处大山前。又往里走了一段，天降大雪，路越来越难走，车头灯在雪花中射出很远。
四周都是茫茫大山，路上看不到一辆车，护栏之外便是浩荡的水库，雪花飘落，一片肃杀。
“到底找的是什么样的人？”我喃喃地说。
车子开进了大山里一片镇子上，又往前七里拐弯走了一段，到了片高档小区。
里面都是一个个二层小别墅。车子停在路边。
“就是这儿？下车吗？”我作势推车门。
“不急。”
程先生没急着下去，伸手打开暗抽屉，在里面掏了一会儿，拿出一样东西，我都当时就看愣了。
那是一个深红色的牌位，不是很大，也就成人手掌大小。
他把牌位放在车台，然后拉动座位，往后退了退，空出空间，便双手合十，坐着对牌位做了三拜。
我看着牌位，上面只有一个名字，“陈红兵”。
我也不好打断他的敬拜，只能在旁边等着。
程先生垂着头，双手合十，坐在那里就不动了。
等了能有五六分钟，我这个心焦，看着他，他还是一动不动。
我实在忍不住，正要问问怎么回事，程先生深吸了口气，像是突然活了过来，抬起头。
就在抬头的这一瞬间，我看到他的脸上有很多深黑色的条状东西，很像是某种蛇类生物的身体。
这一刻，我竟然非常眼熟。
这种感觉很奇怪，这种东西，好像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也就是电光火石的瞬间，那些东西隐在程先生脸之下，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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