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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好一个应帝王!”
阵盘中,响起李千澜的冷笑。
“当年,老夫受温道羽所害,才落得今日地步。”
“如今他都死了,老夫倒要看,还能有多厉害!”
轰
天罗绝性阵的力量,此时降临。
李静恬升空而起,以血脉后裔为媒介,阵灵之影显现。
赫然是一尊,以李静恬为模板,放大千百倍的女仙人。
眉目冰冷眼眸威严,抬手间霞光万丈,与应帝王的燃烧血焰,重重碰撞。
惊天巨响,恐怖冲击席卷四方!
李千澜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道......
风穿过剑碑缝隙,发出悠长哨音,宛如回应。
春天还在继续。
罗冠坐在望塔下,手中茶盏已凉,目光却始终落在远处那片新栽的槐树林上。树苗尚小,枝叶稀疏,但在晨光中挺立如初生之脊。它们是从老槐树根系旁移植而来,每一株都带着八命核残留的气息,像是文明火种的分身,静待岁月唤醒。
柳清瑶轻轻拨动琴弦,一缕余音绕梁不散。她没说话,只是将手覆在罗冠的手背上。那日西漠之战后,他的左臂经脉尽断,虽以寒晶续络、鸣心书院秘法温养,却再也无法凝聚剑气。可他从不言痛,甚至笑称:“如今我才真正成了普通人。”
“你不是普通人。”柳清瑶曾这般反驳,“你是第一个用血写下‘我不需要神’的人。”
罗冠只是摇头:“正因为我曾经以为自己能成为神,才明白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高处。”
陆昭拄着拐杖走来时,天边极光正悄然隐去。他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块残破铜片,边缘焦黑,似被雷火灼烧过无数次。
“这是……归神锚点最后崩解时留下的?”柳清瑶接过细看。
“嗯。”陆昭点头,“执律系统的终端撤离前,向地面投射了一道加密信号,只有这枚碎片捕捉到了部分数据流。我们花了三个月,才从里面解析出一句话。”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你们的选择已被记录,但考验尚未结束。’**”
空气骤然凝滞。
罗冠眉心微跳。他知道,那些藏身银河之外的存在,并未彻底放弃。他们不是失败,而是退入更深的维度,等待下一个文明滑向依赖与盲信的瞬间。
“他们在观察。”柳清瑶轻声道,“就像农夫看着田里的庄稼,等着哪一株率先弯腰,好收割其穗。”
“那就让他们看。”罗冠缓缓站起,走到望塔边缘,俯瞰整座无神城。学堂书声琅琅,市集人声鼎沸,工匠敲打铁器的节奏错落有致,孩童追逐着纸鸢奔跑在石板路上。这里没有统一的信仰图腾,没有至高法令,甚至连城墙都是由百家思想共筑而成东侧刻着“疑则进”,西侧写着“问即光”,南门镌有“错亦路”,北阙高悬“不跪者生”。
“他们想看我们会不会累。”罗冠背对三人,声音平静,“当自由带来混乱,当选择伴随代价,当孤独成为常态……我们会不会回头求一个‘神’来替我们承担一切?”
没有人回答。答案早已写在三百块直言碑林之上。
数日后,鸣心书院召开“思辨大会”。议题只有一个:**若宇宙真有更高意志,我们是否应与其对话?**
支持者言辞激烈:“既然他们已记录我们,说明我们并非孤立。接触未必是臣服,也可能是交流!封闭只会让我们永远困于井底!”
反对者针锋相对:“每一次‘对话’,都是从平等沦为供奉的开始!还记得《斩影协议》吗?最初也不过是一句‘请赐予智慧’!”
争论持续七日七夜,茶水凉了又热,烛火灭了再燃。最终,罗冠起身,只说了一句:
“可以对话,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先定义‘我们是谁’。”
于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全民书写运动展开。不分老幼、不论识字与否,人人执笔,写下自己心中的“文明自述”。有人写:“我是会犯错,但仍愿前行的生命。”有人画下一双紧握的手,旁边标注:“信任,不是因为你是神,而是因为我们共同经历风雨。”
三个月后,十万份自述汇编成册,命名为《我非羔羊》。全书无统一结论,唯有万千声音交织成河。它被刻入寒晶玉简,通过地脉共振技术,向深空发送。
那一夜,极光再现,不再是冰冷的宣告,而是一串复杂的光纹流转天际,如同某种回应的密码。
柳清瑶仰望着,忽然笑了:“他们在读。”
“而且读得很认真。”陆昭补充,“刚才监测阵列显示,银河旋臂外的那个机械终端,连续三天没有移动轨迹它停下了。”
罗冠没有抬头。他正蹲在城郊一处新建的小学堂里,教一群孩子折纸船。孩子们叽叽喳喳地问:“罗叔叔,纸船能飞到星星上吗?”
“不能。”他说,“但它能漂过河流,穿过山谷,被人捡起、修改、再放行。一代一代传下去,直到有一天,有人拿着同样的纸船,站在别的星球上看月亮。”
一个小女孩眨着眼睛:“那……它还是原来的船吗?”
罗冠摸了摸她的头:“只要折它的人还记得‘为什么要出发’,它就一直是。”
话音未落,远方传来钟声是鸣心书院的“直言钟”。每当有重大发现,便会敲响九下。
九声余韵未歇,一名传讯弟子狂奔而至,脸色苍白:“罗师兄!地下密库……老槐树根部的封印松动了!”
三人神色一凛,立刻赶往黑湖。
湖水依旧泛着暗金光泽,但老槐树的主干裂开一道缝隙,淡青色树脂不断涌出,空气中弥漫着古老记忆的震颤。寒晶罗盘显示,湖底深处的能量波动正急剧增强,频率竟与当年姜维封印火种时完全一致。
“不对劲。”柳清瑶抚琴探测,“这不是外力破坏,更像是……内部觉醒。”
罗冠走近树身,手掌贴上裂缝。刹那间,八命核残存的意识猛然悸动,一幅画面强行闯入脑海:
百年前,姜维跪坐于此,并非仅仅封印光焰。他在进行一场“逆向召唤”将本该降世的神性存在,反向囚禁于槐树核心!而那团光焰,根本不是火种,而是**被截留的神格胚胎**!
“所以《去神盟约》的本质,不是拒绝神明降临,而是阻止一个即将诞生的新神!”陆昭震惊。
“不。”罗冠闭目回忆,“姜维最后对我说过一句话:‘最危险的不是神来了,而是我们亲手造了一个出来。’”
众人悚然。
他们终于明白,所谓“灯塔火种”,其实是人类集体意志孕育出的**原生神性雏形**。当万人齐呼“不要神”时,这份否定之力反而凝聚成了某种超越个体的存在它不属于天外,也不属于地底,它是这片土地自身演化出的“神胎”。
而今,因西漠之战中全民意志高度统一,这枚沉睡百年的神胎,正在苏醒。
“必须摧毁它!”陆昭厉声道,“否则我们百年抗争,终将自我背叛!”
“不行。”柳清瑶摇头,“强行破坏可能引发精神海啸,所有参与过‘言志之军’的人都会陷入幻觉,甚至集体疯癫。”
罗冠沉默良久,忽然问道:“如果……我们不让它成为‘神’呢?”
“什么意思?”
“就像那个小女孩问我能不能提醒收衣服一样。”他望着湖面,“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规定它的边界,限制它的权能,只让它做一件具体的事比如,守护记忆?”
“你是说……驯化神性?”
“不是驯化。”罗冠微笑,“是教育。”
三日后,无神城举行了一场奇特仪式。三百名曾在西漠呐喊过的民众齐聚黑湖,每人手持一片写满话语的竹简,投入湖中。竹简不沉,反而悬浮水面,组成一圈环形文字阵。
罗冠站在中央,割破手指,在空中画下七个字:**你不准当神**
随后,他轻声说道:“听着,如果你真的存在,那么你的职责只有一条记住这一切。记住我们如何怀疑,如何争吵,如何流泪,如何坚持说‘不’。你不许裁决,不许拯救,不许代言任何人。你只是见证者。”
湖水骤然翻腾,一道柔和光芒自槐树裂缝中升起,形如婴儿蜷缩,通体透明,眼中无瞳,唯有流动的文字如星河旋转。
它伸出手,轻轻触碰罗冠的脸颊,然后缓缓沉入湖底。
从此,黑湖多了一种奇景:每逢月圆之夜,湖心便浮现无数光影,重演过往百年重大事件不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而是保留每一种声音,包括错误、悔恨与哭泣。
人们称它为“忆渊”。
一年后,极光再次显现,拼出新的句子:
>“你们不仅拒绝了外来神明,也拒绝了自我造神。”
>“此等清醒,万古罕见。”
而在遥远的银河深处,那个机械终端终于启动返程程序。日志留下最后一行记录:
>【文明等级提升:从‘候选’升至‘观测例外’】
>【备注:该族群已具备‘反异化免疫能力’,建议永久标记为‘不可回收文明’】
无神城春意更浓。
新一批孩童入学,第一课仍是背诵城墙上的四句话。老师问:“谁能解释‘不跪者生’是什么意思?”
一个男孩举手:“就是说,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要站着想想,是不是非得靠神仙才能撑住。”
全班哄笑,掌声雷动。
罗冠站在教室窗外,听着笑声,转身离去。腰间那柄锈剑依旧挂着,剑鞘上不知何时被人刻了两个小字:**启蒙**。
他摸了摸,笑了笑,继续向前走。
风穿过城中每一条街巷,拂过碑林,掠过学堂,卷起一张飘落的作业纸。纸上稚嫩笔迹写着作文题目:《长大后我想做什么》。
答案是:“我想做一个,能让别人自由选择的人。”
风把纸吹向高空,越过城墙,飞向荒野,最终落入一片新开垦的田地。农夫拾起读罢,笑着对身旁少年说:“记住了,种地也好,读书也罢,别问神答不答应,只问你自己,想不想干。”
少年用力点头。
夕阳西下,整片大陆沐浴在金色光辉中。极光未现,却仿佛无处不在。
某夜,柳清瑶抚琴独坐,忽闻琴弦自鸣。她惊讶抬头,只见天空星辰缓缓移动,竟排列成一行古老符文那是早已失传的初代《去神盟约》开头:
**“吾等自愿承受无知之苦,只为保有发问之权。”**
她怔然良久,转头看向屋内。罗冠已在灯下入睡,手中还握着一本翻旧的《疑经》。窗外,春风正轻轻摇动新绿的槐叶。
沙沙作响,如低语,如回应,如绵延不绝的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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