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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裂般的轰鸣尚未散尽,重甲沸血战士的咆哮声已席卷全场,
他们并非寻常兽人那般混乱嘶杀,而是成群结阵,以黑铁大盾开路,巨斧与战锤齐落。
每一次砸击,都会将面前的人类土兵连同厚重的盾牌一并拍碎,血肉与铁器碎片同时飞溅。
“顶住!顶住一一!”一名连队长声嘶力竭地怒吼,可他的声音很快被惨叫与咆哮的浪潮吞没长枪林中,无数杆锋刃被粗暴折断,碎裂的枪杆带着血光旋飞。
士兵们被掀翻在地,盔甲在黑铁重锤下尤如纸糊般破碎,骨骼断裂的脆响此起彼伏。
士兵们的锋刃在铁甲上火花进射,却不能阻止他们半步。
于是,黑铁洪流在数组中横冲直撞,几乎如入无人之境。
一一这是压倒性的屠戮。
第二军团的前排如同被开膛的猎物,溃口迅速向两翼扩散。
惨叫、铁甲碎裂与血液喷溅交织成一片撕心裂肺的噪音。
这些重甲沸血兽人没有一丝停顿,脚步沉重却势如奔雷,硬生生闯入人类的军阵深处,
“弩车!快,拉近射击角度!”副军团长嘶声大吼。
沉重的弩车转动,粗大的铁弩箭呼啸着射入敌阵。
终于有几名重甲兽人被钉翻在地,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倒,身体在地面上抽搐可其馀的黑铁巨兽几乎无视同伴的倒下,继续顶着箭矢推进,咆哮震耳欲聋。
“神啊—”一名新兵眼睁睁看着重甲兽人踏着尸体逼近,箭矢射在他们的胸甲与肩甲上,却未能减缓他们的步伐。
他双腿发软,长枪几乎握不稳。
下一息,他就被一斧劈开了头盔,鲜血喷涌而出,洒在周围士兵惊恐的面庞上。
混乱迅速扩大。
赤焰氏族的普通战士在后方鼓噪嘶吼,趁机扑上来填充缺口。
人类的军阵倾刻间被彻底搅乱,阵线已失去了最初的整齐。
雷纳德骑在中央,亲眼看着自己的士兵被那些黑铁巨兽般的重甲沸血战士像猪狗一样肆意屠。
长枪折断、盾墙破碎,土兵们拼命挥舞兵刃,却连对方的铁甲都划不开一道裂缝。
他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缘由—
在往昔与兽人的作战中,兽人们最好的护甲也不过是兽皮与硬皮甲,长枪与短剑便能轻易破开。
正因如此,王国军中极少专门配备沉重的破甲兵器,钉头锤与连等重武器仅在少数骑士手中出现。
可如今,当这些披着黑铁重甲的沸血战士杀入军阵时,人类士兵们的武器几乎无法对其造成实质伤害,普通的长矛与剑刃几乎失去了意义。
纵然是军阵中少量的正式骑土,面对这些成群结队的重甲沸血战土,也往往只能支撑数合便被砸得粉碎。
只有掌握了灌气凝锋之力的大骑土,才能真正斩开他们的盔甲,并给予致命的打击。
但大骑士何其稀少,整个第二军团之中,也只有雷纳德在内的寥寥数人是大骑士。
此刻,第二军团已然几近崩溃。
血雾弥漫,士兵的惨叫此起彼伏,整条战线正在被撕成碎片。
雷纳德双眼血光弥漫,胸口的怒火几欲喷薄,再也难以压制。
眼前这场惨烈的屠杀,使他彻底失去了最后的忍耐,
“亲卫队,随我来!”
他的怒吼如同雷霆,劈开战场的轰鸣。
雷纳德猛然拨转马头,全身银甲在火光中闪铄寒芒。
长剑高举,剑身覆满灌气,寒光轰然暴涨。他策马狂奔,率着一百多名亲卫猛然杀出!
战马嘶鸣,铁蹄如雷。
雷纳德的剑势裹挟着风暴,重重斩下,一名重甲兽人的巨斧被震得横飞,半边肩甲连同手臂在火光与血雾中被整个劈断,血泉狂喷。
“杀!”
亲卫们紧随其后,骑枪刺出、长剑怒斩,生生在敌阵中撕开一道血路。
人类土兵在这一刻仿佛从绝境中抓住了最后的希望,
“殿下!殿下在往前冲!兄弟们,杀啊一一!”
嘶吼声震荡在混乱的战场,士兵们心中的战意再度被点燃。
无数士兵拖着血淋淋的身躯,举起长枪与短剑,再一次扑向兽人洪流。
然而,即便如此,压力依旧难以消解。
重甲沸血战士并未因雷纳德的杀入而退缩,反而在祭司的巫术下越发狂暴。
有人胸口被长矛贯穿,却仍拖着矛杆前冲,将持矛者与武器一同砸碎;有人手臂粉裂,仍旧用另一只手举斧挥杀,直到鲜血流尽才倒地。
雷纳德在血雾中纵横,长剑接连斩碎敌甲,但很快便有四五名重甲兽人同时扑上。
亲卫们拼死护住他,鲜血飞溅,把战马的鬃毛都染成了赤红。
“殿下,小心!”
一名亲卫怒吼着冲上前,用身体硬生生挡下一斧,整个人连同胸甲一并被劈成血肉残骸。
雷纳德怒吼,剑锋再度进发骑土之力,锋刃暴涨,生生将面前的一名兽人从肩至腰劈裂,血雾在烈风中化作血雨。
可下一息,新的重甲巨兽再次扑上,咆哮声震得人耳膜欲裂,杀意汹涌不止。
血与火的咆哮声席卷四方,整个第二军团的前阵已彻底陷入混乱之中。
副军团长在远处望见这一幕,眼框欲裂,嘶声吼令:“骑兵!所有骑兵,随我上!掩护殿下!
数千骑兵在原野上猛然疾驰,铁蹄震动大地,长枪林立。
尘土与血雾混杂,他们象一道洪流般撞进混乱的战场,试图扼住兽人的推进。
可这只是延缓。
整条阵线,正在崩溃。
赤焰氏族的重甲沸血战土,正在以两败俱伤的代价,硬生生撕碎第二军团的数组,
雷纳德挥剑劈开一名重甲兽人,胸甲与头颅被整齐斩裂,血如泉涌。
可就在这一瞬,前方的兽人战阵骤然分开,一道高大的黑影缓缓走出。
那是带领这群重甲战士的一名兽人酋长。
他比寻常的兽人更魁悟,身披厚重的黑铁甲,肩甲上缀着烧焦的人类头骨,腰间的骨链撞击出沉闷的声响。
他手持一柄比常人还高的巨斧,斧刃上满是刻痕与干涸的血迹,在火光下泛着的寒芒。
“人类的首领—”
低沉的咆哮从他的獠牙间滚出,像雷霆压迫着空气。
下一刻,他猛然举起巨斧,整个人如同暴风般扑向雷纳德。
轰!
巨斧落下,地面直接被砸出一个大坑,泥土与碎石飞溅。
雷纳德以极快的反应策马闪避,长剑反手斩击,剑锋在酋长的肩甲上划出火花,却未能斩穿。
“殿下!”
亲卫们呼喊着冲上来,长枪齐刺。
可酋长只是怒吼一声,浑身血气进发,巨斧横扫。
轰!
数名亲卫瞬间被掀飞,身体与盔甲一同被斩碎,血雾弥漫开来。
雷纳德怒喝一声,纵马直冲。
剑锋灌满灌气凝锋,寒光炽烈,迎着斧刃正面劈下!
轰然巨响。
两件武器的碰撞进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雷纳德手臂剧痛,虎口被震裂,鲜血顺着剑柄流下。
而兽人酋长也被震得脚步微顿,胸口的甲片被劈裂一道口子。
“杀一—!”
雷纳德压下疼痛,猛然策马突击,长剑直取酋长咽喉。
酋长怒吼,双手巨斧猛然上挑,两股力量再度正面碰撞。
金铁交鸣,震得空气都在颤斗。
二人之间的交锋,已经超越了普通士兵的理解。
这是大骑士与兽人怒血战狂的正面死战。
血与火在他们之间狂乱翻卷,四周的亲卫与重甲兽人拼杀惨烈,哀豪与怒吼不断。
一一又一名亲卫扑上,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撞开了酋长的巨斧。
“殿下!”他嘶喊,下一刻被斧刃劈成两截。
雷纳德抓住空隙,怒喝一声,剑锋如同闪电般刺出,狠狠贯入酋长的胸甲裂口!
“啊一一!
兽人酋长的嘶吼震裂耳膜,他拼命挥斧,带着最后的狂怒将雷纳德连人带马斩翻。
雷纳德胸甲被劈裂,鲜血狂涌,整个人狠狠摔落在地,盔甲撞击出沉闷的巨响。
亲卫们嘶声怒吼,拼死护住雷纳德,将扑杀上来的兽人一个个挡下。
鲜血染红了战马的鬃毛,也染红了他们的眼睛。
雷纳德强撑着站起,胸口的伤口让呼吸如刀割般痛苦。
可他依旧举起长剑,眼神冷烈。
“死吧一一!”
他猛然怒喝,汇聚最后的骑士之力,剑锋狠狠劈下!
剑刃带着呼啸的光芒,将酋长的头颅自颈口斩下。
兽人酋长怒吼夏然而止,庞大的身躯重重倒地,掀起尘土与血雾。
亲卫们瞬间爆发出怒吼,拼死杀开血路,将身受重伤的雷纳德护在中央。
然而,代价是惨烈的。
每一步撤退,都伴随着一名亲卫倒下,血肉横飞。
一而战场另一侧,第二军团的主阵早已陷入全面混乱。
重甲沸血战士如同开膛的利刃,将三万大军的数组劈成无数碎片。
普通士兵在这种恐怖的压力下彻底崩溃,丢盔弃甲,哭喊着四散奔逃。
“殿下一一快退!”
副军团长挥舞长剑,带领数千骑兵拼死冲锋,硬生生顶住兽人的追击,掩护残兵撤退。
血肉与铁器在原野上翻滚,尘土混合着血雾,战马嘶鸣不绝,
在无数户体堆积的掩护下,副军团长终于带着重伤的雷纳德和残馀的数千人,拼死突围,退向最近的一座要塞当他们关上城门,喘息之间回首望去—
原野上只馀无尽的户骸与血火。
第二军团的五万之众,在此战中便折损近半。
暮色沉沉。
残阳染血的馀晖映照在要塞的高墙上,风中弥漫着焦臭与铁锈味。
城门轰然落下,沉重的闸木锁死在石槽里。
滚轮吱呀作响,最后一批骑兵冲入要塞,气息急促,盔甲上溅满血与尘土。
整个广场瞬间被哭喊与呻吟淹没。
受伤的士兵被同伴拖下马,或倒在泥地里,或靠着城墙瘫坐,血从断裂的甲缝流淌不止。
有人失去手臂,痛得在地上翻滚;有人断了双腿,只能呆滞地望着灰暗的天空,喉咙里挤出沙哑的低吟。
更多的人浑身完好,却眼神呆滞,双手死死着长矛,象是还困在那片血与火的平原。
副军团长满身鲜血,盔甲早已千疮百孔,眼神却依旧锋锐。
他翻身下马,跟跪一步,却猛然抽出长剑,重重插在血迹斑驳的石地上。
“所有人一一集合!整队!”
嘶哑的怒吼撕裂夜空,在死寂的广场上久久回荡。
疲惫至极的士兵们本能地抬起头,带着木然的眼神,开始缓慢地聚拢。
然而,人数却寥寥无几。
广场上,原本应是万人列阵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片稀疏的影子。
焦土之上,破碎的长枪与染血的盾牌散落,和这些零落的残兵一道,象是在诉说军团的哀鸣。
副军团长紧握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冷硬,
“报数!”
军官们逐一上前,嗓音带着颤斗,仿佛每吐出一个数字,胸口便被钝刀生生割开。
“第七连队———八十七人。”
“第十二连队—————十二人。”
一个个数字被报出,沉重得象是丧钟一声声敲在所有人的心头。
寂静压抑,空气仿佛凝固。
直到最后一名军官哑声落下:
“全军—共计残馀五千三百四十七人。”
副军团长喉咙发紧,手背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他狠狠咬牙,才将心底那股翻涌的血意压下去。
三万之众,整齐列阵而出。
短短一日,竟只剩下这般凄惨的残部。
“天啊—”
一名年轻的士兵忽然跪倒在地,面孔被泪水与血污交织,他的声音破碎嘶哑:
“我们——我们全都完了这句话象是撕开了堤坝。
压抑的哀哭与低声的抽在广场上此起彼伏。
有人扑倒在同袍的尸体旁失声痛哭,有人喃喃祈祷,声音颤斗;也有人只是呆呆望着地面,眼神涣散,仿佛灵魂已被抽空。
副军团长猛然拔出长剑,怒吼声震裂喉咙:
“够了!”
他的声音沉重如雷,硬生生压下了哭喊,
“赤焰氏族未亡,我们更不能亡!你们若在此跪下,明天便是你们的妻儿在城墙后被屠戮!”
话音如刀,狠狠刺进残兵的心口。
许多士兵的目光开始闪铄,哭声渐渐低沉,虽然无人再喊,却没有一个人敢再倒下。
就在这压抑而沉重的气氛中,几名亲卫跟跪着抬着担架,从混乱的人群里走出。
担架上,雷纳德浑身血污,胸甲彻底碎裂,血肉模糊,面色苍白得如同一张死纸。
他的呼吸极为微弱,每一次起伏都仿佛随时可能断绝。
“殿下!”
副军团长快步上前,单膝跪地,伸手扶住担架。触碰到那尚存的一丝温热时,他心口猛然一紧。
“快!命军医!不惜一切代价救治!”
亲卫们立刻应声,将雷纳德抬入要塞深处。
副军团长缓缓直起身,盯着广场上这一片残缺的队伍,眼神冷厉得几乎化为利刃。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胸口的沉重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一切责任都压在他肩上。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此战过后,第二军团已几乎名存实亡。
他们失去了锐气,失去了战士,更失去了再战的底气。
能做的,只剩下依托要塞,苟延残喘。
夜风呼啸,吹动旌旗残破猎猎,
那旗帜边缘焦黑,被鲜血浸透,在火光下显得暗沉而凄厉,仿佛一张泣血的裹尸布。
副军团长立在城墙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抬眼望向北方的天空,眼底的光芒逐渐死寂。
平原的风声依旧呼啸,却再没有昔日的荣光。
只剩下残酷的事实,残酷到让人室息:
巴伦西亚王国的中部,已无任何屏障。
三大氏族的铁流将会长驱直入,直扑王国的心脏。
而他们,仅能带着这点残部,在要塞与城堡里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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