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气氛不算融洽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正当福尔摩斯和华生耐心观察，等待那预料之中的“契机”时，契机果然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到来了。

几名身着剪裁合体，面料考究的黑色侍者服饰的男性，打着宽大的黑伞，从容地从码头雨幕中走入嘈杂的候船大厅。

他们动作整齐地收拢雨伞，伞尖的水滴在光滑的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并未溅湿旁人分毫。

为首一人目光敏锐却又不失礼节地快速扫视了一圈混乱的大厅，与同伴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人便默契地分散开来，无声地融入了人群。

福尔摩斯灰色的眼眸立刻锁定了他们。

他注意到，这些侍者行走间步履沉稳，训练有素，他们的视线有意识地避开了那些衣衫褴褛或举止粗鲁的旅客，而是精准地投向那些尽管因天气而略显狼狈，但仍然衣着体面，气质不凡的人。

他们偶尔会在某些旅客面前停下，低声交谈几句。

令人惊奇的是，经过短暂交流，竟真有几拨客人面露惊喜或释然，随即拿起行李，跟随与他们交谈的那名侍者，从大厅一侧不起眼的员工通道侧门离开了。

这一现象引起了周围其他滞留旅客的注意和窃窃私语，猜测与好奇在人群中蔓延。

就在这微妙的氛围中，其中一位侍者停留在了福尔摩斯与华生的面前。

他左手自然垂于腰后，右手优雅地抚在左胸前，上身微微前倾，行了一个标准的抚胸礼。

侍者的目光平和地注视着两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显尊重又不显谄媚，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受过极专业的礼仪训练。

“打扰一下，两位尊敬的先生。”侍者的声音清晰而温和，即使在嘈杂环境中也能让人听清，“我是霍华德家族的仆人，奉主人之命前来询问，不知可否冒昧请教二位的行程与目的地？”

福尔摩斯与华生对视一眼，依样礼貌地回以得体的颔首致意。

福尔摩斯率先开口，语气平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日安，感谢您的问候，请问，您的主人究竟是哪位贵人？”

他试图获取更多信息。

侍者保持着微笑，回答得滴水不漏：“我侍奉的是拉菲尔·霍华德女侯爵阁下，很抱歉，未经主人允许，我无法透露更多关于主人的个人信息，还请见谅。”

他将侯爵的名号抛出，既显示了尊贵身份，又巧妙地止住了更深层次的探询。

福尔摩斯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切入核心：“那么，侯爵大人派诸位前来，是出于何种目的呢？”

他需要弄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好意”背后的动机。

侍者坦然回答，言语清晰：“因这突发的恶劣天气，港口内目前仅有我们的船只仍具备出海条件，有宾客向侯爵大人提及了此处大厅的混乱与滞留情况。”

“大人心生怜悯，特派我等前来看看，是否有合乎资格的同行者可以捎带一程当然，这是有条件的。”

侍者并未隐瞒施以援手的缘由，但也明确指出了并非毫无要求。

华生忍不住插话，确认那最关键的信息：“您口中能出海的船只，是指”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窗外。

侍者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自豪，他微微抬手指向窗外雨幕中那个巨大的，若隐若现的白色轮廓，语气肯定：“自然就是那里停泊的‘碧蓝新星’号。”

果然！

福尔摩斯和华生心中同时一动。

侍者随即收敛了外露的情绪，重新回到正题：“二位己经知晓得足够多了，那么，现在可否告知我你们的行程或目的地呢？”

他将选择权交回给对方。

华生看向福尔摩斯，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福尔摩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华生于是开口回答：“我们的目的地是纽约。”

侍者脸上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了然微笑，点了点头：“两位很幸运，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也正是纽约市，那么，若二位能够接受我们提出的条件，便可与我们同行。”

“请详细说明。”福尔摩斯言简意赅，他需要知道这“幸运”的代价具体是什么。

侍者条理清晰地陈述道：“首先，二位无需担心费用问题，只需将各位原本持有的船票交予我即可，我们会与相应的航运公司进行票务兑换处理，不会向二位收取任何额外费用。”

这首先打消了对方关于金钱方面的顾虑。

侍者稍作停顿，目光快速而礼貌地扫过福尔摩斯和华生虽因暴雨而稍显凌乱，但质地和剪裁依然看得出不俗的衣着，继续道：“其次，是关于二位的仪表请恕我失礼，但这确实是主人提出的条件之一，还请您谅解。”

“我和我的同事们会进行初步筛选，之后还需由总管进行最终判断。”

这条款听起来有些苛刻，却符合上层社会对同行者形象的注重。

“最后，”侍者的语气稍微严肃了些，“请将随身携带的武器交予我们统一保管，并保证在航行期间，不会对船上的其他宾客做出任何失礼或危险的行为。”

安全显然是重中之重。

“以上，便是侯爵大人提出的全部条件。”

华生有些惊讶：“就这么简单？”

相较于预想中可能出现的苛刻条款，这些条件听起来几乎可以说是宽厚。

“没错，先生，就这么简单。”侍者确认道，随即追问，“那么，两位是否接受这些条件？”

福尔摩斯几乎没有犹豫，干脆地回答道：“没问题，我们接受。”

“很好。”侍者微笑着再次颔首，“那么，请二位随我来。”

他侧身做出引导的手势，随即带领着福尔摩斯与华生，逆着拥挤焦虑的人流，走向刚才那几位幸运旅客离开的侧门。

推开侧门，外面是一条相对安静，通往码头的走廊。

暴雨击打屋顶的声音更加清晰震耳。

早有另一位侍者等候在此，无声地为他们撑开了巨大的黑伞，挡住了瓢泼大雨。

一行人穿过被雨水冲刷得光滑反光的码头地面，径首走向那艘即使在暴雨中也显得无比宏伟沉稳的“碧蓝新星”号。

越是接近，越是能感受到这艘巨轮的庞大与奢华，流线型的白色船体如同一位沉默的白色巨人，俯瞰着港口内其他在风浪中摇摆不定的船只。

在接近舷梯时，福尔摩斯敏锐的目光捕捉到船体侧面，在巨大的“碧蓝新星”号船名下方，还有一行稍小但依旧清晰的字样标注着造船厂的信息：“哈兰德·沃尔夫造船厂”。

舷梯下方临时搭建了一个宽敞而结实的防水帐篷，里面灯火通明，与外面的昏暗暴雨形成鲜明对比。

刚刚从大厅被带来的那十几位旅客此刻都聚集在这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帐篷中央，站着一位神情严肃的老者，正逐一与面前的旅客进行着简短而高效的交谈。

他们交谈的声音并不大，加之暴雨的噪音干扰，福尔摩斯和华生即使刻意倾听，也无法听清具体的对话内容。

他们只能看到，那些旅客面对老者时，大多显得有些紧张或局促，努力维持着镇定。

然而，会谈的结果似乎并不理想。

经过短暂的交流，那十几位旅客无一例外，都面带失望，困惑，甚至一丝尴尬地摇了摇头。

随后在另一位侍者的引导下，沉默地离开了帐篷，重新没入外面的雨幕之中，显然并未能获得登船的许可。

很快，帐篷内便只剩下福尔摩斯和华生这两位新来的候审者。

那位严肃的老人面色不变，仿佛刚才的“全军覆没”并未影响他分毫。

他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本就无比平整的领结，然后将那双带着审视意味的双眸，投向了最后到来的福尔摩斯与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