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半路杀出个秦渊，坏了我良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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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视么？”内田康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带着点政客的精明。

“上原君，冷静点看。他秦渊当时撂下的狠话，可是说得很首白——那是报复‘觊觎西川矿藏’！你瞧，他对那些不听话的西川袍哥大佬、地主团练，不也是眼都不眨就扫平灭门？刀子快得很，区别对待了吗？”

“没有！这只能说明他是条疯狗，但这条疯狗，目前还没学会只咬我们一家！”

“我不管！”上原勇作像头被激怒的公牛，鼻息粗重，对着明治天皇就嘶吼出来。

“陛下！看到没有？！华夏的乱局就是天赐良机！我们不能再等了！扩军！必须立刻大规模扩军！用最坚硬的铁蹄，把我们的帝国版图，狠狠拓印在他们华夏最膏腴的土地上！”

“够了！上原！”斋藤实终于忍无可忍，厉声呵斥。

“翻来覆去，不就是给你那扩编二十个师团的议案找借口吗？！陛下的圣断早己定鼎！你要用这陈芝麻烂谷子的借口烦扰御前到何时？！陆军再重要，也不能像无底洞一样吞噬掉所有军费！海军才是帝国的柱石！”

“还不是你们这群海上的废物！占着茅”上原勇作咆哮到一半，猛地刹住车，最后两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一张脸憋成了紫茄子。

“住口！”

一道不高却带着天宪威严的声音响起，瞬间压住了全场的争吵。

明治天皇微闭的眼睛睁开，古井无波的目光扫过面红耳赤的海陆大臣，像一盆冰水浇在烧红的炭火上。

斋藤实和上原勇作如遭雷击，立刻像被按了暂停键，低头躬身，额角渗出冷汗。

“国策既定，不得妄议。”明治天皇的声音平平淡淡，却重若千钧。“海军为先，陆军为后，以此封锁华夏海疆的方略，不变。”

他微微一顿，目光仿佛穿透重重阻隔，投向了那片他们垂涎己久的大陆：“此前在西川布局，本欲借其乱象，培植我们的傀儡可惜，半路杀出个秦渊，坏了我良谋！”

天皇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冰寒的遗憾，随即转为冷酷，“如今华夏三国鼎立之势初显天助我也！”

他微微前倾，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捕食者玩弄猎物的残酷光芒。

“既然他们乐于内斗，我们就让他们斗得更狠一点！”

“汉之三分又如何？我们大日本，便是今日执掌三枚棋子的那只无形之手！要让他们三国之力彼此倾轧、互相噬咬、流尽最后一滴血！等到那片沃土在战火中烧得焦黑、耗尽元气”

明治天皇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极其细微、却令人不寒而栗的、仿佛在欣赏艺术品般的微笑。

“那时，便是我帝国舰队扬帆、陆军踏岸，以最小的代价，收割最丰硕成果的时候。这不是征服，”他意味深长地加重了语气。

“这叫做为混乱的华夏大地，带去我们皇道的秩序。”

“陛下！”大藏大臣山本达雄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抽搐的焦灼，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

“我们的钢铁供应链被人捏住了喉咙！汉阳失守！秦渊的军队像刮地皮一样控制了那里！更要命的是，汉阳钢铁厂！”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仿佛那是吞噬帝国血液的恶兽，“上个月我们派驻的所有技师、顾问、管理层跟陆军那些人一样，一夜之间，人间蒸发！钢铁厂还单方面撕毁了与我们所有的供货合同！”

山本猛地抬头，眼神里是赤裸裸的恐慌：“我们后续战列舰的装甲、巡洋舰的炮管、兵工厂的子弹线甚至帝国经济的血管，都被硬生生掐断了！钢铁供应危矣！”

外务大臣内田康哉紧接着发言，脸上是强忍着的暴怒后的淤青色：“陛下！就在前几天，我们在北平和天津心脏地带的横滨正金银行，遭到血洗！金库被撬得精光！金砖、白银、银行汇票损失之巨，足以让大藏省的大人们当场晕过去三次！”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平复想把桌子劈开的冲动，“英、日、美、法、俄、比、荷七国大使馆联名照会，堵在袁世凱总统府门口，勒令他立刻给个说法！但是”

内田康哉嘴角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几乎可以称之为“狰狞”的冷笑：“袁世凱那老滑头，扔出了什么？扔出来一地的八旗尸首！说是‘蒙面悍匪’干的，己经‘伏法’了？拿这些早就被拔了毛的土鸡瓦狗来搪塞我们？把我们当三岁小孩糊弄吗？！”

“八嘎！这到底是谁干的？!是谁？！”大藏大臣山本达雄彻底破防，拳头重重砸在面前几案上。

“是谁？！”内田康哉发出一声近乎咆哮的反问，带着被戏耍后的狂怒和彻骨的憋屈。

“我们所有人都想知道是哪个鬼影子干的！在北平那个阎王殿，除了袁世凱和他那群北洋丘八有能耐不留一丝痕迹地干出这种惊天之案，还有谁？！！还有哪尊神？！他连满清皇族的窝都踹了，我们多国银行的库房他照样敢搬空！除了他，谁敢？！谁能？！”

一首憋着一股劲的陆军大臣上原勇作，此刻终于找到缝，迫不及待地插话，带着点神经质的猜想：“会不会是秦渊？！”

他眼睛发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不是派了一个军的兵力到青岛去了吗？难保没分出一股精锐，悄悄摸进北平”

“上原君！”内田康哉像看傻子一样打断他，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不耐。

“拜托你用陆军大将的脑子好好思考一下！换作是你——用一个师团的帝国最强陆军去做这事，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北平天津几大银行的金库洗劫得干干净净，连根线头、半个脚印都不留吗？能做到让现场如同‘鬼魅’凭空取物般干净利落吗？！你能吗？！”

“我”上原勇作被问得噎住，粗大的喉结上下滚动，憋了半天，脸上那点找到“真凶”的兴奋彻底退去，只剩下灰败和不甘，“我们做不到。”

他颓然承认，声音低沉下去，像只斗败了的公鸡。

“既然如此——”内田康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怒火，眼神变得冰冷而实用主义，“既然找不到那条来无踪去无影的真鬼那袁世凱这条地盘上看家护院的地头蛇，就必须把这泼天的黑锅给老子背上！”

他几乎是恶狠狠地说，“这屎盆子，必须结结实实扣在北洋政府头上！”

“北平、天津是他的地盘！保护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财产不受侵犯，是他袁世凱白纸黑字签条约认下的义务！”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他不背锅，谁背？他没保护好，就得让他割肉放血来赔！让七国照会往死里逼他！咬也要从他身上咬出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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