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三个白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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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家的一进屋，就看见王夫人满脸怒气的坐在炕上。

于是，周瑞家的立即安慰王夫人道：“太太，若是下人惹恼了太太，首接拉下去打死了事。太太何必动怒呢？这气坏了身子如何是好？”

王夫人苦着脸、低声道：“老爷今天让那个贱人在在书房在书房留宿了！”

周瑞家的见王夫人己经气的说不利索话了，赶紧安慰道：“太太，赵姨娘惯会狐媚手段，老爷也有段日子没来后面了，赵姨娘这时候去找老爷，老爷岂能忍的住？

“要我说，太太也不好太端庄，夫妻之间，什么话说开就好了。太太何必如此疏远老爷？”

王夫人气急败坏道：“哪里是我疏远他？分明是他疏远我！就因为那个小畜生，如今老爷不仅看我不顺眼，愈发连宝玉也不管不问了！你说，我这主子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周瑞家的听了，有了个主意：“太太，既然祸根在那个小畜生身上，我们为什么不绝了那个祸根的出路呢？”

王夫人看了周瑞家的一眼，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周瑞家转了转眼珠，道：“我听说这个小畜生拜了一个工部主事为官，您不如去求舅老爷，让他带个话给那个小官儿，让他别搭理环小子，这环小子找不到老师，眼瞅着也到了开窍的年纪，您在赐给他几个漂亮丫头，还怕他不一辈子厮混内闱，沉迷在温柔乡里？”

王夫人想了想，说道：“不好，那些丫鬟都是我给宝玉备下的，那小畜生凭什么享用跟宝玉一样的待遇？”

周瑞家的暗自撇嘴，心道：我的太太，你再给宝玉塞丫头，我怕一辈子在脂粉堆里出不来的就是宝玉了！

但她深知王夫人对宝玉的溺爱，再听不得有人说宝玉一句不好的话，于是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说道：“是老奴想的不周全，没想到这么做反而抬高了那个小畜生的身份。还是太太看得深远。”

王夫人皱皱眉说道：“有没有什么一了百了的法子？”

周瑞家的吓得心里扑通扑通的，王夫人见周瑞家的没说话，便抬头盯着周瑞家的。

周瑞家的知道躲不过去了，便硬着头皮说：“环哥儿认得那个老师住在城南。”

王夫人不解其意的问道：“城南怎么了？”

周瑞家的狠狠心说道：“环哥每到他老师休沐的时候都会去拜访。

王夫人愈发好奇：“你到底要说什么？”

周瑞家的恶狠狠的说道：“俗话说：神京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南城乱的很呢，太太，环哥儿一天到晚锦衣华服的在这些地方瞎晃悠，万一要是那个穷鬼起了贪心，环哥儿那么小的年纪，连个跟着的家丁也没有”

王夫人听了，长舒一口气，问道：“你家那口子升到管家了没有？你们也够可怜见的，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没得着什么好处，这里有我攒的一千两私房钱，念在你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份上，赏你了。行了，你下去吧，我要礼佛了。”

不多时，王夫人屋里传来礼佛之音，虔诚无比：

“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

这天又到了孙嘉淦休沐的日子，贾环早早就拿了写好的文章去拜访老师。

孙嘉淦看着贾环的文章，一边圈点，一边说道：“子玦，你这八股文己经够了火候，县试是必过的，就是乡试也没问题，只是想要案首还有点儿难度。

“你要知道，考官也是一路写八股文考上来的，自然喜欢对自己胃口的文章，尤其是县试、府试、院试，这三场都是不糊名的，主考官的裁量也更加随心所欲，所点案首，作的必是对了他们胃口的文章。

“不知为什么，我看你的文章，虽然什么错也不犯，文采也还行，但总是感觉过于标准，过于板正，过于嗯，怎么说呢，少了一点儿鲜明的风格。”

贾环不禁汗颜，心道：孙先生果然肚里有货、眼光老辣，自己这八股文技巧是系统奖励的，优点是中规中矩，缺点也是中规中矩。

于是贾环便问道：“那应该如何改正呢？”

孙嘉淦略一沉吟，翻出一本书，说道：

“县试的主考是大兴县的颜元，这本时文集收录的是他们那一届进士们自幼所作的文章，从院试到会试的都有。

“你拿回去，找到此人的文章，好好揣摩一番，仿写几篇，下次拿来我看。”

贾环不禁有些犹豫：“这么做会不会有讨巧之嫌？”

孙嘉淦白了贾环一眼：“你要不愿讨巧，就要真心的相信你背的西书五经。你若服膺《论语》，写出的文章自然会润物细无声，娓娓道来；你若钦佩《孟子》，文章就会如江海磅砣，沛然莫之能御。你若雅爱《诗经》，文章则会带有温柔敦厚、谦谦君子之风。

“可你真的愿意信儒家吗？”

贾环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那还是算了，只要能经世致用，就都是好学说，又何必拘泥于一家之说？”

孙嘉淦不置可否，说道：“行了，到晌午了，你吃了饭再去。”

孙越把饭端上来，贾环一看：一人白饭一碗，白水一碗，腌白萝卜一小碟。

孙嘉淦看向贾环，贾环到时不嫌弃，端起饭来就吃，还吃的津津有味，孙嘉淦暗自点点头。

说道：“这叫皛饭，最是清白，吃了问心无愧。”

贾环笑了笑说道：“您老人家要是生在扶桑，高低得是个征夷大将军！”

孙嘉淦：?

贾环心里暗笑：那位征夷大将军、东照大权现德川家康统一日本后就是天天吃米饭就腌萝卜

等吃完了饭，两人又闲聊了了一会儿，贾环就告退了。

赵国基赶着马车，贾环则在车里翻着孙嘉淦给的那本书，想着揣摩一下颜元文章的风格。

忽然马车一个急停，晃得贾环差点磕了脑袋。

他掀开车帘，问道：“舅舅，怎么了？”

却见赵国基面无血色的指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