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北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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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数日前。

北静王勃然大怒，连着摔了好几个茶杯

在他下面，跪着的长史官纵然被茶杯的碎片擦破了额头，也丝毫不敢乱动一分。

“说说吧，是不是你擅自调人攻打的紫檀堡？”北静王气喘吁吁的问道。

长史官面色苍白，连口否认。

北静王眯着眼，看着这个长史官：“不是你？暗卫调动，只有我、叔叔的印信才行，而我的印信平常都由你掌管，不是你还能是我叔叔？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胡乱动用暗卫，本王积攒多年的高手，就这么完全暴露了！

“最重要的是，该他妈没打赢！”

长史官哭着辩解道：“王爷，真不是我！”

“不是你？又不是我！难道是老八自己把堡子烧了诬陷我不成？

“难道还有人能打这些暗卫打昏了，再一一搬到紫檀堡不成？他老八有这个能为，何不立马起兵造反，打进大明宫，立马登基，那不是更好？！”

长史官听了，忙说：“王爷，当年的武壮王可是属意二老爷的！”

武壮王是水溶的祖父，谥号武壮。

水溶听了这话，不由得沉默下来。

长史官看一线生机就在此处，赶忙说道：“王爷，您想，那日您的旨意是调暗卫入府宿卫，可那些暗卫真的来了吗？

“您可是只看见暗卫统领跟您汇报，其他人可是一个没见啊！”

北静王皱眉道：“暗卫、暗卫，暗中宿卫，暗中行事，不来见我，有什么奇怪？”

长史官说道：“若是那夜，团营中的暗卫根本没来，而是只来了一个统领呢？您也知道，那日九门没有大规模出城的记录，王子腾身为京营节度使，他是万万不敢欺瞒王爷您的！

“至于崇文门，更不可能放他们出去。

“贾环要是知道这事，当时就翻出来了，岂有协助之理？

“排除了一切可能之后，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暗卫根本没进城！

“所以他们半夜袭击紫檀堡，才没走九门！”

北静王踱着步子走来走去，猛然停住，问道：“难道真是叔父所为？”

长史官赶快说道：“王爷不妨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假如您是二老爷，那夜攻打紫檀堡，必然可以抢到大笔的银子，这是一。

“还可以诬陷王爷，这是二。

“三，如果王爷获罪，以历代先王的功劳还有维护团营的稳定，恐怕太上、今上只会罪及一脉，而王爷这一脉仅剩王爷一人而己！

“甚至，二老爷或许可以降等袭爵，到时候，您的一切就是他的了！”

北静王虽然不愿意相信这个解释，但是所有的线索，还有合理的解释都指向自己的二叔。

他思索再三，说道：“你派人去请我二叔来府里一趟，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告诉他，如今事态敏感，为防两宫猜忌，请他勿穿兵甲！”

长史官擦擦冷汗，赶忙去了。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屋外伺候的一个俊俏小厮早己悄悄退下，来到马圈，跟一个养马的厮役说了几句，递给他一个牌子。那厮役骑上马就出府去了。

而俊俏小厮若无其事的回了正屋，正好遇到北静王喊道：“你们都进来伺候！”

他一进去，就看见北静王吃了一颗丸药，红着眼，拿出了鞭子

总督团营戎政水自流看着跪在地上的厮役，叹了一声，心道：自己还是被侄子怀疑了。

然后卸甲、卸剑，换了一身常服，带了两个亲兵，骑上马入城去了。

水自流一进城门，就看到北静府的几个护院在等他，他不屑的一笑，便上前问道：“可是王爷派你们来接我的？”

几个护院为首的笑道：“二老爷，王爷怕您出意外，让我们护卫着点儿。”

水自流不置可否的说道：“难为他了，咱们走吧。”

却发现几个人若有意若无意的把水自流围在当中，将他与带的亲兵分隔开

眼瞅着走到去北静府和龙首宫的分岔路口，水自流惊讶的说道：“王爷，你怎么来了？”

几个护院听了，连忙下马，可下了马却看不到北静王的车驾。

这时候水自流冲开挡在前面的马匹，往龙首宫骑去。

几个护院要追，却被两个亲兵挡住。

龙首宫内，

太上皇看着跪在地上的水自流，不屑的说道：“朕还以为你要一条路走到黑呢，怎么就迷途知返了呢？”

水自流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血流了出来，然后哭道：

“溶小子自小被我大哥娇惯坏了，再加上承袭了这外姓第一王的爵位，难免心里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罪臣悔不该陪着他胡闹，如今是杀是剐，罪臣听凭上皇处置。”

说着从怀里拿出三个册子：“上皇，这第一个册子上记录的是水溶这些年安插在京营的暗子，第二个记录的是水溶在外省安插的官员，第三个则是账本，记录了这些年外省官员给他的贿赂。”

太上皇听了，不屑的一笑，转到一个柜子前面，拿出一沓儿折子，扔到水自流面前。

水自流颤抖着打开这些折子，有理国公府的、有缮国公府的、还有镇国公府的，甚至还有王子腾的！

无一例外，都是跟太上皇汇报说水溶暗示他们，一旦太上皇宫车晏驾，开国一脉一定要团结在他水溶周围，听他的招呼，才可保全家族，甚至大富大贵。

“哼！水溶那一套，不过是小孩子把戏罢了。朕御宇西十余年，若是连这点心腹都没有，早就不知道被弑了多少回了！”

听见太上皇这话，水自流又是重重的叩首，哭道：“罪臣不敢狡辩，一切罪责，皆愿承担，唯望我皇念在祖宗出生入死的功劳，给水家留个后呜呜呜”

太上皇摇摇头，坐会龙椅，叹口气：

“水家起自西南土司，当日太祖困厄于西南，不是水家支持，也不能两蹶名王于湖南，三歼巨寇于西川，所以太祖许了你家世袭罔替，君恩不谓不厚矣。

“谁承想出了水溶这个白眼狼，竟然想要做王莽、曹操、司马懿、桓玄、尔朱荣。

“不论朕是否是汉献帝或陈留王那样的废物，就是你们水家成功了，其他武勋谁能服你们？

“整日白日做梦！”

水自流不敢回话，把头磕的更低、更响！

太上皇这才说道：“念在你知道悬崖勒马，朕给你派个差事，领着龙禁尉把北静王府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