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帕西不想当战争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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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帕西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仿佛一艘迷失在无边海渊的孤舟,耳边环绕着不知名的声响,如同在倾听古神的呓语。
他做了一个漫长而压抑的梦。
梦境的开端,是刺眼的无影灯和消毒水刺鼻的气味。
他又回到了那个被称为“摇篮”的地方,那个加图索家族的新生儿培养基地。
他不清楚自己的父母是谁,从有记忆起,身边就是各种精密的仪器和穿着白大褂眼神冷漠的研究员。
他,和许多同样拥有优秀龙族血统的孩子一样,是家族珍贵的资产之一,也是最具可塑性的实验品。
每天,他都要接受各种各样的药物注射和生物采样,做各种各样的检查,看身体是否出现了问题,有没有朝着家族预期的方向发育,或者说进化
数据稍有波动,迎接他的可能就是更加频繁的调整,或者被带走,象那些偶尔会失控暴走,然后在隔离间里悄无声息消失的孩子一样,再也回不来。
后来,不知是第几次优化后,他的数据被判定优异,脱颖而出。
他被带离了实验室,扔进了一个被称为“瓦尔霍尔”的训练营。
这里没有冰冷的仪器,只有更加冷酷的教官和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的地狱般的训练。
在这里,帕西接受了数之不清的训练,体能、格斗、枪械、爆破、潜入、审讯与反审讯、各种载具驾驶、极限环境生存……
不仅训练项目众多,且训练强度之大,足以让世界上最顶尖的特种部队成员都崩溃。
很多和他一同被送来的孩子,身体无法承受如此高强度的压榨,出现各种损伤甚至崩溃,然后就会被面无表情的教官带走,从此粘贴残次品的标签,不知所踪。
帕西没有崩溃,他体内奔流不息的龙血赋予了他远超常人的轫性和力量。
他是瓦尔霍尔训练营有史以来最出色的杰作。
格斗场上,他能轻易放倒比他强壮数倍的对手,连教官都不是他的对手;
射击训练,他能在高速移动中精准命中百米外同样高速移动且毫无规律可循的目标,训练营最优秀的狙击手也称赞他为天才;
而在言灵的应用,他更是展现出惊人的掌控力,将无尘之地开发到了极致。
训练营不是健身房,他们也要接受血与火的磨砺,帕西甚至曾被秘密投放到某些不被官方承认的冲突区域,以独狼之身参与战争。
他曾独自一人,利用地形、言灵和训练营中磨练出的战斗技能,全歼了一支由装备精良经验丰富的特种部队和雇佣兵组成的军队。
那一战,他浑身浴血,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眼神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
有个大人物得知了他的壮举,称赞其为加图索家的战争机器,从此他便有了独特的称号,也顺利从那个设立在孤岛的魔鬼训练营离开。
从瓦尔霍尔训练营毕业,并不意味着解脱。
因为常年接受战斗训练,在生死边缘疯狂试探,他的气质与普通人格格不入,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个从地狱中杀出来的战士。
于是他被送入加图索家族麾下的私立学院,学习礼仪、经济、政治、历史、茶艺、调酒等一切符合家主身边最得力的助手需要掌握的知识。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打磨,目的是将他这把锋芒毕露的凶器,淬炼成藏在华美剑鞘中的利刃。
用人话说就是从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会咬人的狗,变成看上去很温和很有迷惑性但随时都会咬人的狗。
当他身上最后一丝属于战士的戾气被优雅的举止和得体的谈吐所掩盖后,他被召到了当时加图索家族的代理家主弗罗斯特面前,被任命为高级秘书兼保镖。
成为弗罗斯特的秘书和保镖后,帕西一下实现了阶级跃升,从打生打死的家族底层或者说高级炮灰成了代理家主身边的可造之材,生活一下从血腥的战场和学习任务繁琐规矩多多的学院切换到了平静的后方。
没有那么多枪林弹雨,没有那么多你死我活,没有那么多学习任务,甚至他一身彪悍实力都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虽然弗罗斯特只是加图索家族的代理家主,但也是欧洲混血种社会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有能力动他的人需要掂量加图索家族的疯狂报复,而不在乎加图索家族报复的人,通常也没能力靠近他。
帕西的工作变得日常了许多,安排行程、处理文档、传达指令、偶尔执行一些弗罗斯特亲自交代需要特殊手段才能完成的任务……
大多数时候,他就象个能力超群的高级秘书,沉默地跟在弗罗斯特身后,帮他处理一切力所能及的事宜。
跟在弗罗斯特身边,帕西能感受到这位代理家主那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与从容。
无论是面对愚蠢的兄长那位正牌家主的花边新闻,还是处理秘党内部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弗罗斯特总能游刃有馀。
但唯有一件事,一个人,是弗罗斯特永远搞不定的。
恺撒!
那个被家族长老会和无数高层寄予厚望,认定必将带领加图索走向新辉煌的未来继承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叛逆小孩儿。
弗罗斯特与恺撒的每次会面,几乎都不欢而散。
不是恺撒冷言冷语,就是弗罗斯特的热脸贴了冷屁股,有时候他们也会吵上两句,但从来不会脸红脖子粗,保持贵族的礼仪优雅,而帕西总是沉默地旁观着这一切。
他从小在冰冷的实验室和残酷的训练营长大,从未感受过所谓的亲情与关爱,他就象一件被精心打磨的工具,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完成使命。
所以内心深处,帕西其实也有点羡慕恺撒。
羡慕他泡在蜜罐里长大,可以肆意挥洒个性,敢于挑战家族权威,即便犯错惹祸也会被宽大处理,甚至得到称赞。
在他身上,帕西看到了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美,清澈而愚蠢。
因为弗罗斯特,他知道了恺撒很多的小动作。
比如恺撒自以为隐秘地在猎人网站注册了帐号,接取并完成了一些在他看来颇为有趣但在旁人眼中却是显得有些幼稚的任务。
殊不知,这一切都在家族的密切注视之下。
甚至有不少次,帕西本人就隐藏在暗处,如同幽灵般注视着那位大少爷完成他的奇妙冒险,心里评估着他在执行任务中存在哪些疏漏,如果遭遇危险自己该如何上前补救。
后来,恺撒拒绝了弗罗斯特为他安排的常春藤名校,毅然选择了远在美国的卡塞尔学院,宣称要成为一名冲锋在前的屠龙战士,而不是像弗罗斯特那样躲在后方运筹惟幄的懦夫。
弗罗斯特虽然表面上气急败坏,但帕西能感觉到,他其实对恺撒的选择早有预料,甚至乐见于成。
恺撒在卡塞尔学院添加学生会,带领他们与历史悠久的狮心会分庭抗礼,带头添加执行部,外出执行任务,抓捕危险的混血种罪犯,击杀作乱死侍……
尽管在帕西看来,恺撒在卡塞尔学院的这些经历,与他曾在训练营和真实战场上经历的那些相比,不说是幼儿园过家家,起码也是小学生菜鸡互啄。
他训练营里的任何一个同期生,都能轻松将恺撒那些任务目标拆成零件,甚至顺手柄恺撒也给打成英雄碎片。
弗罗斯特总是说恺撒的定位是领袖,不是战士,他只需要有足以自保和威慑的力量就够了。
帕西对此则不以为然,他觉得恺撒就是一个没长大的沉迷于骑士幻想的孩子,距离成为一个合格的家族领袖,还差得远。
直到那个名叫楚子航的中国少年入学,帕西对楚子航产生了一丝兴趣,想看看这个沉默寡言却实力非凡的少年,能否让骄傲的恺撒吃点苦头,挫一挫他的锐气,让他不要再沉迷于菜鸟互啄的过家家游戏。
不过,后续的发展倒是完全超出了帕西的预料。
日本之行,楚子航展现出的狂暴战力让他都感觉手痒难耐,渴望战斗。
而恺撒,那个他眼中一直是幼稚且中二还贼特么叛逆的大少爷,竟然无视家族的严厉劝阻,毅然决然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深潜极渊。
这份决绝,让帕西对他刮目相看。
但她们俩在那个叫路明非少年面前,也就是个充当背景板的份儿。
帕西不管看多少次都感觉离谱,一个原本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衰仔的家伙,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如流星般崛起,连斩三位龙王!
他搅动风云,招惹各方势力,活得如此轰轰烈烈,肆无忌惮,却又并未如流星般陨落消失,而是继续在刀尖起舞。
偏偏谁都拿他没办法。
哪个少年不曾在心底渴望过一段不留遗撼且波澜壮阔的人生?
帕西也不例外,但他没有这个资格。
他的血统过于优秀,优秀到了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缺陷,必须依靠药物才能勉强压制龙血的持续纯化,寿命注定无法长久。
而且,从小被灌输的对加图索家族绝对忠诚的意识,也象枷锁牢牢束缚着他,不能做出格和有辱门楣之事。
所以,当他看到恺撒一次次在路明非和楚子航的光芒下沦为背景板,看到那位大少爷明知京城是旋涡中心还主动往里跳,却又一次在龙王相关事件中无所作为时,他心底也难免生出一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思。
既生路,何生恺,这不纯纯打击人吗?
终于,弗罗斯特下令派他前往京城跟在恺撒身边,名为协助实为监视,防止这位叛逆大少爷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结果如他所料,恺撒对他的到来没有半分好脸色。
但帕西无所谓,他是加图索家的战争机器,是工具,工具不需要有自己的情绪。
恺撒是少主,那么他也可以是恺撒的工具,他也可以敬爱恺撒。
而见到路明非的第一面起,帕西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对方那双平静的眼睛能看穿他所有的伪装。
每次自己出现在对方视线之内,都象是光溜溜没穿衣服,就感觉怪怪的。
但他告诫自己这只是错觉,是面对强者时自然的警剔。
还没等他将路明非那句意有所指的“命不长,要对自己好点”分析出个子丑寅卯,意外就发生了。
洗完澡准备吃晚餐,突然就被戴着黑丝的变态悍匪给劫了!
堂堂加图索家的战争机器,竟然在正面交锋中,被对方用那些下三滥的他早被教导需要摒弃的不入流手段给放倒了!
还被像打包行李一样掳走!
“啪!”
那一下行李箱的箱子合上,你知道那一声响对帕西来说是多大的心理伤害吗?
你不知道!
巧了,帕西也不知道,因为他当时昏迷了。
梦境到此结束,帕西的眼皮颤动了一下,艰难地睁开。
视野里是一片单调的白色天花板,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他试图转动头部,却发现脖颈僵硬,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不仅是头部,他感觉整个身体都象是被灌了铅,沉重麻木完全不受控制,只有眼球还能勉强转动有限的幅度。
差不多的井底之蛙ax的视角。
旁边传来仪器规律而单调的“滴滴”声。他用眼角的馀光勉强瞥去,能看到一些闪铄着指示灯的医疗设备,以及连接在自己身上的管线和贴在皮肤上的电极贴片。
这是哪里?医院?
我被算计之后,是被路明非他们救了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距离遇袭过去多久了?
帕西大脑完成激活开始正常运转,竭力尝试起调动体内哪怕一丝力量,用于重掌身体主动权。
但还不等他的努力有结果,一张脸,突兀地闯入了他正上方的视野。
准确的说不是熟悉的脸,而是熟悉的黑丝。
那个魁悟的黑丝劫匪依旧是那变态打扮,黑丝之下的嘴角咧起,露出森白的牙齿: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个女孩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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