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神……不，女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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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与夏怡一墙之隔的厕所隔间里，陈宇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

将喉咙里因为恐惧而涌上的尖叫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三十个小时。

从舍友们发出第一声不似人腔的嘶吼开始，

他就像一只受惊的老鼠，把自己塞进了这个狭窄、肮脏的角落。

水早就喝完了，胃里饿得像有把刀在搅。

门外，他曾经朝夕相处的兄弟们，如今变成了只剩下啃食欲望的怪物，

不知疲倦地在宿舍里游荡、嘶吼、用头撞击墙壁。

他甚至想过，是不是就这么饿死，也比被那群怪物撕碎要好。

直到“砰”的一声巨响，宿舍那扇被反锁的铁门，被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力直接踹开。

陈宇浑身一颤，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凑到厕所隔间的门缝前，向外窥探。

然后，他看见了。

穿着黑白经典女仆装的纤细身影，逆着走廊的光，站在血腥狼藉的宿舍中央。

她有着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裙摆下是笔直修长的双腿，包裹在细腻的黑色长丝袜中。

那身衣服干净得不像话，仿佛不属于这个污秽的世界。

陈宇的大脑瞬间宕机。

幻觉，一定是临死前的幻觉。

他肯定是饿昏头了，不然怎么会看到漫画里才会出现的人物，出现在这血肉地狱里？

是神明可怜他这个资深二次元宅男，在最后时刻，派了他最信仰的女仆来拯救他吗？

外面的“舍友”们已经闻到了新鲜血肉的气味，嘶吼着朝那个身影扑了过去。

陈宇的瞳孔骤然紧缩。

不要！

可下一秒，那少女只是平静地抬起了手。

一把4a1出现在她手中，与她那身优雅的女仆装竟然毫不违和。

“砰！”

清脆的枪声响起，没有丝毫犹豫。

最前面的丧尸脑袋如西瓜般炸开，红白之物溅射在墙壁上。

“砰！砰！砰！砰！”

又是四声连响，枪声富有节奏，每一次响起，都代表着一具躯壳的倒下。

少女的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每一次转身、抬手、射击，都精准得如同机器。

不到五秒钟，整个宿舍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五具扭曲的尸体，和那个手持还在冒着青烟的枪，裙摆一尘不染的女仆。

夏怡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叮，检测到活体生命信号，位置：洗手间。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她将手枪收回空间，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让她秀气的眉头微皱了一下。

系统竟然能屏蔽血液，就不能顺手把味觉也屏蔽吗？

夏怡迈着平稳的步伐走过去，脚下的血污仿佛无法沾染她的鞋面。

她抬起手，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咚。”

“您好，外面已经安全了，这里即将进行清扫。请问里面有人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职业化的礼貌，仿佛她真的是来酒店做客房服务的。

门内，陈宇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刚刚才从那场高效利落的屠杀中回过神来，女神……不，女仆大人就已经站在了门外。

透过门缝，他的视野被那双被黑丝包裹的，毫无瑕疵的美腿占据。

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盖过门外的问话声。

是来救我的……真的是来救我的！

他想开口，却发现喉咙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门外，夏怡等了几秒，没有得到回应。

她不再等待，轻轻一拉。

陈宇就看到门栓迅速变形，这是什么怪力？

“吱呀——”

门被打开了。

陈宇猛地抬头，他发誓，他看到了这辈子最震撼的一幕。

少女站在门口，走廊的光从她身后照来，为她纯白的围裙镶上了一层金边。

她手里没再拿着枪，只是安静地站着，微微歪着头，漂亮的眼睛正平静地注视着他。

在这样血流成河，污秽不堪的末日宿舍里，

她就像一朵从地狱里开出的，一尘不染的白莲。

神圣，而又不真实。

陈宇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忘了恐惧，忘了饥饿，也忘了去思考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穿着女仆装，为什么会用枪。

在他的世界里，这个少女，就是救赎的全部意义。

【叮！检测到幸存者陈宇，忠诚度：95！极度信任。

夏怡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但脑海中的提示音让她愣了一下。

“您好，这里需要清扫。”她的声音依旧平稳，“能请您暂时出来一下吗？”

说着，她手腕一翻，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和一包压缩饼干出现在手中，递了过去。

这是她在上个房间，那个二世祖的豪宅里清扫时掉落的物资。

陈宇呆呆地看着那瓶水和饼干，然后又看看夏怡那张平静无波的俏脸。

他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东西。

瓶身冰凉的触感和饼干沉甸甸的分量，让他那快要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终于清晰了一瞬。

“谢……谢谢……”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两个字。

然后，他便狼吞虎咽起来。

他拧开瓶盖，大口大口地灌着水，清冽的液体滑过干裂的喉咙，带来一阵刺痛。

他撕开饼干的包装，几乎是将整块饼干塞进嘴里，噎得直翻白眼，又赶紧喝水顺下去。

食物的香气在口腔里爆炸开来，让他感动得涕泗横流。

就在他埋头解决自己生存危机的这几十秒里，

夏怡已经面不改色地走进了那个连陈宇自己都嫌弃到极点的厕所。

那里面，有早已发黄的陈年水垢，气味熏得人能当场昏厥。

可夏怡只是平静地从空间里拿出拖把、刷子、还有几瓶看不懂标签的专业清洁剂。

好在这些清洁工具都由系统免费提供。

她没有丝毫嫌弃，戴上一副橡胶手套，开始动手。

刷子蘸上清洁剂，用力地刷洗着马桶内壁的黄渍。

“唰唰唰——”

规律的摩擦声，在死寂的宿舍里显得格外清晰。

泡沫丰富地涌起，一股清新的柠檬香气很快就盖过了原先的恶臭。

陈宇停止了咀嚼，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看见夏怡用一把小刷子，仔细地清理着瓷砖的每一条缝隙，不放过任何卫生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