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钢筋铁骨,血厚如牛(四千零二合一)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小花,跑!”
母亲凄厉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中,赵小花面色徨恐,鼻涕眼泪糊成了一团。
跑,又该跑去哪呢?
父亲还在的时候,她即使在外面闯了祸,只要跑回家,就不用害怕,因为汪廷轮会为家人遮风挡雨。
父亲死了以后,面对咄咄逼人的两个叔叔,赵秉清挡在了女儿的身前,勉力维持着生计。
可现在,无论是讨人厌的两个叔叔,还是一点都不喜欢她的姥爷,都被那个坏人打趴下了。
母亲让她跑,她又能跑哪里去呢?
赵小花毕竟年纪还小,遭逢大变,一下没了主意,只是下意识远离危险。
隐约之间,好象听到身后传来巨响。
一口气不知跑了多远,直到跑不动了,冷静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才浮现在脑海当中。
“对了,王叔叔!他那么厉害,一定能帮娘的!”
赵小花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快出村,就是路上挤着很多村民,把她的去路都堵住了。
她为了救娘,也管不了那么多,一头撞进人群里,推挤之间不慎跌倒,几双大脚直接踩在小姑娘的身上。
“都不许动!”
一声断喝,随后便是一阵清风吹过人群,如同水汽清凉的流云,永安乡的村民不由自主让开道路。
赵小花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扶起,抬头一看,竟然是个肤色如玉的俊美青年。
“诸位,我师徒下乡义诊,本意是行善,可若伤及无辜,那就是造孽了。”
江水云一身蓝色纱衣,说话温润清朗,使人不由自主地平静。
乡民们闻言都连连点头称是,这时有人认出了赵小花,问道:
“小花,你着急忙慌地去哪?你娘呢?”
不说还好,一说,小姑娘顿时哇哇大哭:
“有个坏人想欺负我娘,把两个叔叔都打吐血了,我要找王善叔叔救她!”
王善?
江水云感觉这个名字十分耳熟,而村民们则是一片哗然。
如今还算太平时节,偷鸡摸狗偷汉子的都有,光天化日强来的却少见,何况还是欺负寡妇,传出去子孙都没法做人了。
“什么?朗朗乾坤,强抢民女,我倒要看看是哪来的禽兽!”
“小姑娘,你家在哪,指给我看!”
杜其骄义愤填膺,二话不说将赵小花放在肩头,直接箭步冲了出去。
“师父,您看?”
原本在为人把脉的中年人点点头,大袖一挥,将针包药包裹起。
“小四还是太急躁,走吧,一起去看看。”
说罢,两人轻身提纵,在村民的惊呼中飞掠疾驰,转眼便消失在远处。
“村里出了这样的事,不能叫外人看笑话,走!”
“都抄家伙,看看是谁来咱们村里撒野!”
“一起去!”
-----------------
咚!
咚咚!
咚咚咚!
强劲的心脏,每一次泵发都有力循环着血液,每一次跳动都应和着双脚踩踏地面的鼓点。
吸气,吐气,抬脚,落脚,狂奔。
王善的皮肤上复盖着汗液水膜,蒸腾的热气扭曲了阳光,为其镀上了一层暗红。
而他的面庞更是赤红如血,衬得一双眸子漆黑如墨。
从王庄乡一路狂奔过来,这么长距离的冲刺,如果是前世,他只怕肺都要炸了。
可自从得到了【心火】,他的体质就已经和常人变得不同。
远超常人的气血,能让他以更长时间进行更高强度的运动。
此时虽然觉得难受,却并非不可忍耐,也远不到筋疲力竭的时候。
尽管如此,狂奔中的王善也没有精力去思考别的问题,只能朝着赵秉清的家一路狂奔。
“到了!”
远远看到跌倒在门外人事不省的汪家兄弟,他心中顿时一紧,双腿踏地越发用力,整个人如一辆战车,把本就残破的门直接撞碎。
轰!
木板碎片四散,神志不清的西门端静下意识转身,只见一只拳头在眼前放大。
嘭!
皮肉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王善吃惊地收回拳头,见对方眼周青紫,瞳孔满是血丝,筋肉更是膨胀骇人,不由喊道:
“赵姐姐,你没事吧!这是什么鬼东西?”
屋中的一张烂桌子下,赵秉清闻声钻了出来,愣了一下才认出这是王善,赶紧提醒道:
“四哥儿小心,这是西门家那个小官人!”
嗯?
王善还来不及多问,眼前明显不正常的西门端静已经被方才那一拳激怒,粗壮的小腿划过简洁的弧线。
他本想踢腿去拦,没成想对方中途忽然变向,身体猛地前倾,小腿似鹤嘴一般啄向脑袋。
情况紧急,王善只能双臂交叉护头。
小腿轰击在手臂上,庞然大力叫他面色巨变,双脚后蹬卸力,这才没把这一脚挨实了。
饶是如此,双臂被打中的地方也已经青紫一片,肌肉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此人肯定是破关武者!
王善来不及思考,因为对方根本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比起方才四人的围攻,眼前西门端静的攻击更象狂风暴雨。
作为练肉武者,他的耐力更强,发力更快更干脆。即使眼下成了一个只会怒吼进攻的野兽,但多年习武的本能并未丢失。
每一拳,每一脚,都如钻头似的打在身上,让人感觉到清淅的痛楚。
可在皮肉的痛苦之中,骨髓深处却越发滚烫,那种麻痒化作了一种快感,使得他不仅不躲避,反而一次又一次主动地迎上去。
赵秉清一开始看着还连连发出惊呼,后面渐渐就没了声音。
而王善一开始完全落入下风,一直都在挨打。
巨大的压力下,眼前只有高速冲来的拳头,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直到随着时间推移,双方的体力都开始下滑,动作都开始迟钝之后,王善才开始尝试着进攻和反击。
这并不容易,开头的几次都被西门端静野兽般直觉识破,上身衣衫都被那双爪撕裂,皮肤都满是淋漓血迹。
可越到后面,王善成功的次数就越多,最后双方完全已经是势均力敌。
“怎么可能呢?我是练肉武者,他早就应该被我打趴下了才对。”
“好耐打,就象地里的黄牛一样。”
“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倒下!”
战斗的发泄让西门端静逐渐恢复了神智,可清醒后战斗的结果却不让他满意。
他不认识眼前的青年,也不在意对方是谁。
他只知道,自己从小锦衣玉食,大药进补,名师教导。
他是县学的武生,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西门家的小官人!
而眼前之人,粗麻布衣,一看就是乡下的泥腿子,气血的强度还没到破关的层次。
这样的对手,早就应该被自己的鹤拳折断了手脚!
明明都气喘吁吁了,怎么眼中还有那么旺盛的斗志?
“嘭!”
沉重的拳头,被掌心抵挡,反握。
西门端静咬紧牙关,左手似鹤嘴啄出,然而才出到一半,就被抓到了手腕。
“累了?没力气了?”
王善冷不丁开口,说话时嘴角牵动脸上的伤口,一阵刺痛。
血液从眼角流下,但因为面部肿胀,爬行得极为艰难。
狼狈,很狼狈。
自从习武以来,王善第一次如此狼狈。
在面对西门端静狂暴的攻势时,有那么几个瞬间,他都觉得自己要支撑不下去了。
可他还是坚持下来了。
一开始西门端静筋肉鼓胀,就连身高都比他要多几寸,象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可现在,伴随着气血的消耗,对方的身形肉眼可见的缩水。
因为没受什么伤,所以看得出这是个奶油小生似的富家公子,身形匀称,四肢修长。
可现在这张俊脸却面目狰狞,那双脚掌甚至抠破了鞋底,肉眼可见地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而王善同样也浑身肌肉紧绷,角抵之中,他忽然侧身,收手。
西门端静措手不及,身体失去平衡前冲,而前者却趁机站定,以左脚为支点,转身侧踢——
轰!
汪家剩下的半边门这下完全碎裂,西门端静翻滚着倒在院外,贴地的耳朵隐约听到一阵一阵的脚步声。
“够了”,他摇了摇脑袋,智商渐渐重回高地。
“够了?”,王善跨过门坎。
“我说让你停下!”
西门端静起身怒吼,脸颊却忽然传来一股剧痛。嘴里噗嗤一下,吐出一颗带血的白牙。
“你说停就停?”
王善收回带血的拳头,小臂因为酸痛而颤斗,但他没有迟疑,又是一脚,将其踢得跟跄后退。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西门端静失态怒吼,可迎接他的只有沉默的拳头。
王善除了通背二十四式,只学了摇山,所以现在,他就将双臂舞得好象风车一样。
一下又一下,砸开西门端静仓促的防守,砸在他的胸膛、小腹、脖颈、面颊。
很快,俊俏的公子哥也变得和王善一样遍体鳞伤,脸肿的象个猪头,鼻歪眼斜。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西门端静半跪在地,眼神恍惚,嘴里无意识地嘟囔。
力量和愤怒伴随着拳头一道离开王善的身体,到这个时候,王善身体里奔涌的热流已经平息,酸楚和痛感复盖了原本的滚烫。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紧牙关,高高举起右臂,摆出一个标准的起手式。
“不管你是谁,人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嘭。
血水和唾液飞溅,西门端静的脸砸在黄泥地上,弹起,又回落。两眼泛白,昏死过去。
而王善也被最后一拳抽走了所有力气,疲惫和虚弱的感觉尤如潮水,双脚一软,就要仰倒在地。
一双宽阔的臂膀却将他接住了。
那是个儒雅的中年人,他看着王善,眼神中满是赞赏。
“你,你是谁?赵姐姐呢?”
“四哥儿,我在这!”
赵秉清牵着赵小花围上来,母女俩哭成了泪人。
“没事就好。”
王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头一歪,没了动静。
“王叔叔你别死啊!”
小姑娘哇一声哭了出来,江水云和杜其骄刚从旁边的树上跳下,闻言哭笑不得。
“他没死,只是透支身体晕过去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耐打的人,钢筋铁骨的好处原来是抗揍?”
“并非如此”,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取出一粒丹药给王善服下,后者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转。
“就算是特殊的根骨,也得要气血充足才能发挥作用。”
“水云不是说了吗,这少年两月前还未曾习武,如今两月过去,恐怕也是堪堪弥补亏空。”
“以后多用大药进补,才能发挥出钢筋铁骨的真正本领。”
“不过能勉强战胜练肉武者,已经很了不得,更难得的是不畏权贵,有一颗赤诚之心。”
此话一出,杜其骄和江水云都露出认同之色。
实际上王善前脚进了院子,后脚他们就带着赵小花赶到了。
看着打斗的两人,江水云认出了王善,杜其骄原本也是县学生员,勉强认出了发狂的西门端静。
但中年男人却没有立刻阻止这场闹剧,而是悄无声息将赵秉清救出,询问了事情原委,一直旁观了整个过程。
“这位王兄弟的脾性,倒是和咱们同仁馆很合得来。”
杜其骄嘿嘿直笑,“您一直想找人把五行通背的最后一块传下去,这不是现成的吗?”
“等人醒了再说吧。水云,东西找到了吗?”
江水云从一片狼借的院子里走出,闻言将一个沾灰的兽皮囊递过。
“师父,我方才看过西门端静的情况了,此人”
他低声说了些什么,中年男人把那兽皮囊凑在鼻尖嗅了嗅,顿时露出异色。
“果然”
师徒正叙话间,永安乡的村民和乡长乌泱泱地赶来,不少人拿着锄头扁担,见了人便叫道:
“刘神医!人抓到了吗?”
“淫贼呢?淫贼在哪!”
“我不是什么神医,是县里同仁医馆的馆主,刘省吾。”
名为刘省吾的中年男人一开口,众人便不由自主安静下来。
“赵家母女已经无恙,救人的是这位王善义士”
“至于另一位是不是淫贼,恐怕要等西门家的人来了才有论断。”
说罢,他眼神扫过人群,藏在村民身后的来安象是受惊的兔子一般缩起身子。
本来汪家这边也留了几个仆从盯梢,但当时西门端静发狂的样子着实吓人,这些人慌得六神无主,赶紧去找来安。
后者醒来之后,吓了一跳,赶紧带人赶过来。
结果到了地方,事情已经结束。
当下只能在村民的注视中硬着头皮走出,身后跟着鼻青脸肿的护卫。
来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刘,刘馆主”
刘省吾抬手,“人,你们可以先带回去,但这件事,西门贵最好有一个交代。”
说罢,便让杜其骄背上王善,请刘乡长找个地方疗伤。
后者时常进城,知道西门家是怎样的存在,也因此对这位同仁馆的馆主越发陪着小心,闻言赶紧引路。
待几人走远,剩下的村民面面相觑,这件事无论开头结尾,都出乎他们的预料。
唯一可以预见的是,王庄乡的王善,又要出大风头了。
而来安趁此机会,赶紧让护卫把西门端静背起,一溜烟儿地跑了。
他得赶紧回城给大官人报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