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仇人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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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刚被关进去那阵子,气焰依旧嚣张得很。林家不惜重金,请来了国内号称“金牌律师团”的几个人物,天天在看守所里进进出出,琢磨着怎么钻法律空子,递交各种上诉材料,嚷嚷着要翻案。
林家那些平日里不怎么走动、此刻却想分一杯羹或者怕被牵连的旁支亲戚,也像是嗅到腥味的苍蝇,上蹿下跳,四处托关系、走门路,试图把这个林家名义上的继承人给“捞”出来。
顾北辰这边,自然也没闲着。
他冷静地坐在顾氏集团顶楼的办公室里,像一位运筹帷幄的棋手,只是简单地吩咐了几句,手下的人便开始高效地运作起来。
他们将多年来暗中收集的、关于林家那些见不得光的肮脏生意,分批次、有节奏地匿名捅给了几家最具影响力的媒体。
从早年发家时严重的偷税漏税,到后来涉及灰色地带的非法集资,再到近几年开发的几个楼盘存在的重大工程质量隐患和违规操作……几乎每天,都有关于林家的新的负面新闻被爆出,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报纸财经版头条、电视新闻深度调查栏目、网络社交媒体热搜榜……轮番轰炸。舆论彻底发酵,民众的愤怒被点燃,网上对林家的骂声一片,要求严惩的呼声越来越高。
林氏集团这家本就因主心骨入狱而摇摇欲坠的上市公司,彻底陷入了绝境。股票接连多日开盘即跌停,盘面一片惨绿,市值以惊人的速度蒸发。
之前还在观望的合作商们见势不妙,纷纷发来解约函,划清界限。银行更是嗅觉灵敏,第一时间上门,冷着脸催缴巨额贷款。
真真是树倒猢狲散。那些曾经在酒桌上与林浩父子称兄道弟、把酒言欢的所谓“朋友”,此刻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仿佛林家是什么致命的瘟疫。
就连林浩那价格昂贵的“金牌律师团”,态度也开始变得暧昧和消极。林家现有的资产被冻结,后续的律师费支付成了问题,没有真金白银,谁愿意陪着一个注定要倒台的杀人犯在法庭上空耗?
案件的开庭日期,在各种因素影响下,一拖再拖。
林浩被关在看守所的单人房间里,眼看着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自己却无能为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嘴角起了一串潦泡。他终于沉不住气,想办法托人给顾北辰带话,低声下气地请求见面谈一谈。
顾北辰去了,地点在看守所的探视室。
隔着厚厚的、冰凉的防弹玻璃,顾北辰看到林浩整个人瘦削了一大圈,原本合身的号服现在显得空荡荡的,眼窝深陷,脸色是长期不见阳光的惨白,只有那双眼睛里,还残留着不甘和一丝濒临绝望的疯狂。
“顾北辰,”林浩的声音因为焦虑和缺水而异常沙哑,他几乎是趴在玻璃上,压低声音说,“放过林家,行不行?算我求你了。我给你钱,我把我名下所有隐秘的资产都给你,数字绝对让你满意!”
顾北辰闻言,只是扯动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带着浓浓嘲讽的冷笑:“林浩,你觉得我顾北辰,是缺你那点脏钱的人吗?”
“那你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林浩的情绪有些失控,手指无意识地抠抓着玻璃。
顾北辰的目光透过玻璃,锐利如刀,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我只要一件东西——你的命,来偿我姐姐的命。”
林浩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你…你姐姐的死…真的不全是我的责任!主要…主要都是我爹!是他逼我的!是他下的命令!”
“省省你这套推卸责任的说辞吧。”顾北辰不耐烦地打断他,眼神里满是厌恶,“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到法庭上,去跟法官说,看他信不信。”
说完,他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顾北辰!你等等!”林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用力拍打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音因为急切而变得更加尖利,“我…我知道一个秘密!一个关于你父亲的、天大的秘密!你放我一马,我就告诉你!”
顾北辰已经转过一半的身体猛地顿住,缓缓地重新转回来,目光沉静地看向林浩,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刚才…说什么?”
林浩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把脸紧紧贴在玻璃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急切:“你父亲…顾董事长…他当年,其实很清楚联姻背后的真相!他知道我爹是个什么货色,知道我们林家内里的肮脏!但他还是…还是毫不犹豫地,把你姐姐像扔一件货物一样,扔进了我们林家这个火坑!他根本不在乎你姐姐的死活!”
顾北辰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林浩,死到临头,你还想胡说八道,拖我父亲下水?”
“我没有胡说!我有证据!”林浩急切地保证,眼神闪烁,“只要你答应放过我,给我一条生路,我立刻就把证据在哪里告诉你!我发誓!”
顾北辰盯着他那张因为恐惧和渴望而扭曲的脸,看了足足有十几秒钟,突然,他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充满了洞悉一切的鄙夷和冰冷。
“林浩啊林浩,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用这种拙劣的谎言来骗我,为自己争取苟延残喘的机会?”他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我不会再信你任何一个字。”
这一次,他没有再停留,径直转身,大步离开了探视室,将林浩绝望而不甘的嘶吼彻底抛在了身后。
第二天,拖延了许久的案件终于正式开庭审理。
法庭上,检方出示的证据链完整、确凿,如同铁桶一般,将林浩的罪行牢牢钉死。从动机、到买凶过程、再到事后掩盖,环环相扣。林浩那几位已经没什么斗志的律师,在如山铁证面前,连像样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审判决结果毫无悬念:林浩,故意杀人罪,罪名成立,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听到“死刑”两个字从法官口中清晰吐出时,站在被告席上的林浩,双腿一软,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直接瘫倒在了地上,需要法警强行将他架起来。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眼神空洞,仿佛已经被抽走了灵魂。
上诉期间,他被转移到了看守所看管最严格的单人牢房。
那里几乎与世隔绝。曾经门庭若市的林家少爷,如今成了人人喊打的杀人犯,没有亲人探望,没有朋友送东西,只有日复一日的寂静和等待最终审判的煎熬。
一个月后,一个平静的清晨,看守所突然传来消息:林浩在单人牢房里,用不知道从哪里偷偷弄到的一小块锋利的碎玻璃,深割了自己的手腕。
等到狱警例行巡查发现时,他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下是一大滩早已凝固发黑的血液,人已经没了气息,身体都僵硬了。
顾北辰接到警方打来的通知电话时,正在主持一个关于新季度战略布局的重要会议。
他听着电话那头公式化的叙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沉默了大约三四秒钟,然后对着话筒平静地说了声“知道了,谢谢通知”,便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他抬起头,看向会议室里所有注视着他的高管,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刚才说到哪里了?继续。”
会议结束后,路夕瑶第一时间来到他的办公室,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北辰…那边来的消息,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顾北辰扯了扯嘴角,试图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但那弧度显得有些僵硬,“不过是罪有应得,恶有恶报罢了。”
但路夕瑶看得出来,他眼底深处并没有多少大仇得报的畅快,反而笼罩着一层更深的、难以化开的阴郁。
警方的调查结论很快出来了,定性为自杀。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打斗或他人闯入的痕迹,并且在林浩的枕头底下,找到了一封字迹潦草的“遗书”,上面写满了对顾北晴的“悔恨”、对自己的“谴责”以及“无颜面对世人”之类的话。
一切都显得那么“合理”,那么“完美”。
完美得…像是被人精心设计好的一场戏。
“你觉得…他临死前,是真的悔过了吗?”路夕瑶依偎在顾北辰身边,轻声问道。
顾北辰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眼神冰冷:“他那种极度自私、永远只会把错误推给别人的人,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真心认错。”
“那为什么…”
“因为有人,不想让他活着走上二审的法庭,不想让他那张嘴,再说出更多不该说的话。”顾北辰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看透一切的寒意。
路夕瑶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他的暗示:“你是说…是你父亲?或者…林家还有其他更上面的人,怕他被逼急了乱咬人?”
“林浩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活着,对某些人来说,始终是个隐患。死了,才能一了百了,让很多秘密永远石沉大海。”顾北辰的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嘲讽和冰冷。
事情表面上似乎随着林浩的死而尘埃落定,但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暗流,却仿佛才刚刚开始涌动。
周末,顾北辰没有让任何人陪同,独自一人开车去了城郊的墓园。
他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大衣,站在顾北晴的墓碑前。初冬的风带着寒意,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默默地将林浩在狱中自杀的消息,低声告诉了长眠于此的姐姐。
“姐,”他的声音很轻,融在风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却又空茫的复杂情绪,“直接害你的那个人,已经下去陪你了。这个仇…哥算是给你报了。你在那边…应该能安息了吧。”
一阵风吹过,墓碑前摆放着的新鲜白菊轻轻摇曳着花瓣,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在回应,又像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在墓前静静地站了很久,从午后阳光微暖,一直站到黄昏日落,天际被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色,将他孤独的身影在墓园的青石板上拉得很长很长。
回去的路上,城市的霓虹渐次亮起。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路夕瑶的电话。
“晚上想吃什么?我顺路去超市买菜回去做。”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电话那头的路夕瑶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是这个状态:“你…你没事吧?真的不用我过去陪你吗?”
“没事。”他肯定地说,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轻松的意味,“就是突然想下厨了,想做顿饭给你吃。”
“那…那我可不客气了!”路夕瑶顺着他的语气,立刻点菜,“我要吃糖醋排骨!要你做的那个独家秘方版本的!”
“好,没问题。”他答应着,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挂了电话,顾北辰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灯汇成的光河,长长地、彻底地吐出了一口积压在胸腔里许久的浊气。
心里那块压了他十几年、沉重得几乎让他无法呼吸的巨石,随着林浩的死亡和姐姐大仇得报,终于被搬开了。
虽然关于父亲可能知情甚至默许的疑团依旧像根刺扎在心底,但至少,直接凶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剩下的谜题,他可以慢慢查,不急。
而现在,他有更重要、更值得投入精力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和他心爱的女人,踏踏实实、好好地过好他们的每一天。
他想,这应该也是对姐姐在天之灵,最好的告慰了。
晚上,公寓的厨房里飘散着诱人的饭菜香。顾北辰身上系着路夕瑶买的那条略带卡通图案的围裙,正专注地给锅里的糖醋排骨收汁,动作熟练。
路夕瑶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安静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看着他身上那股逐渐沉淀下来的、属于“家”的宁静气息。
“顾北辰。”她忽然开口。
“嗯?”他头也没回,注意力还在锅里滋滋作响的排骨上。
“你以后…”路夕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会不会…也慢慢变成你父亲那样的人?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变得冷漠,算计,甚至…可以牺牲掉身边人的幸福?”
顾北辰翻炒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然后,他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直到将排骨完美地装盘,关掉灶火,他才转过身,目光沉静地看向路夕瑶。
“不会。”他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清晰而坚定,“因为我有你。”
路夕瑶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真诚和依赖,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温暖而安心的笑容。
“对,你有我。”她走上前,从后面伸出双臂,紧紧地环抱住他精瘦的腰身,把脸颊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所以,我会一直看着你,守着你。绝不让你…走上那条冰冷孤寂的歪路。”
顾北辰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温暖和依赖,心中最后一丝因林浩之死和父亲疑云带来的阴霾,似乎也被这温暖驱散了。
他关掉抽油烟机,厨房里瞬间安静下来。他转过身,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却承载了千言万语的承诺。
“让你看一辈子。”他补充道,声音低沉而温柔。
窗外,是都市璀璨的万家灯火,每一盏灯光下,都在上演着属于自己的悲欢离合,谱写着独一无二的故事。
而属于顾北辰和路夕瑶的故事,在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仇恨与宽恕的挣扎后,终于翻过了最沉重的一页,迎来了充满希望与温暖的、崭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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