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 章 那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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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沉云涧都没等来姜若窈休夫的消息。

那本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怎么拖到现在还没动静？

难不成窈窈心软了？

他心里像揣了团火，坐立难安。终究是按捺不住，亲自往公主府来了。

姜若窈斜倚在凉亭的美人椅上，手中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见沉云涧大步走来，只懒懒抬了抬眼皮，“表哥怎么来了？”

沉云涧没心思寒喧，几步跨到她面前，阴影沉沉罩住她，“窈窈，你到底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把那温书言休了？”

“不休了。”姜若窈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我与温书言不过是场误会。”她放下茶盏，目光落在远处的荷塘，“他与那林姑娘之间，本就没什么。”

“误会？”沉云涧喉间溢出一声冷笑，指节攥得发白，“窈窈，那我怎么办？”

姜若窈抬眼看向他，“若是表哥非要和我在一起，只能委屈做个侧室。”

“若是不肯，那就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表哥回去娶妻生子，过安稳日子便是。”

沉云涧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她当他是什么人？

他是那种能说放下就放下，转头就能另娶她人的浪子吗？

可若要他做侧室，他又怎能甘心？

他堂堂侯府世子，当初应下入赘公主府已是屈尊，如今竟还要做低人一等的侧室，与其他男人分享她？

书逸院

温书言正临窗坐在桌案前处理政务，小厮匆匆进来禀报：“公子，沉世子来了，这会儿已经往主院去了，看样子，是去找公主的。”

他握着笔的手指猛地收紧，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冷意。

他上次与沉云涧争执时，还不知对方底细。

事后让人一查才知，那人竟是懿德公主之子、荣安侯府的世子沉云涧。

听说他自幼便在外拜师学艺，鲜少在京中露面，故而自己先前从未见过。

上次那人上门挑衅，言语间尽是狂傲，如今竟还敢再来纠缠公主。

温书言将狼毫重重搁在砚台，起身便往主院走。

他已回来好几日，那日休书之事虽暂了，公主却再未踏足书逸院半步。

此番前去，既是想看看公主，也给那人几分颜色瞧瞧。

温书言快步穿过长廊，远远便望见凉亭里的两个人。

姜若窈依旧斜倚在美人椅上，团扇轻摇，而沉云涧正站在她面前。

“公主。”温书言扬声开口，脚步未停，径直走到姜若窈身侧，目光淡淡扫过沉云涧，“沉世子也在？”

沉云涧本就因温书言占着正君之位憋了满肚子火，此刻见了人，更是火大，猛地侧过头。

“温书言？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温书言唇角微勾，“沉世子说笑了。”

“这是公主府，我是公主的正君，府中之事，我自然有份过问。”

“你”沉云涧被噎得语塞。

温书言转而望向姜若窈，“沉世子上次说，与公主有过肌肤之亲。”

他顿了顿，“公主不如便将沉世子纳入府中，做个侧君？”

姜若窈抬眸，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落在温书言脸上，“夫君倒是大方。”

温书言从前对她的占有欲一向很强，如今却主动提出为她纳侧君，姜若窈不知他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

“只要公主舒心，旁的都无妨。”温书言应道。

这几日，他也明白了。公主身边不会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反对她纳侧君、侍君。

可公主的正君，只能是他。他才是公主名正言顺的夫君。

沉云涧哪里听不出温书言话里的嘲讽？这分明是借着“纳侧”的由头羞辱他。

他冷哼一声，却终究没再说什么，只狠狠瞪了温书言一眼，带着一身未散的怒气拂袖而去。

刚走到廊下，便攥紧拳头，猛地一拳砸在柱子上！

他怎会甘心？

甘心做姜若窈的侧君，屈居在温书言之下？

若是要他低头做侧，还要日日看温书言的脸色，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越想越气，他翻身策马，往皇宫赶去，一路直奔御书房。

御书房内，沉云涧见了皇上，也不行那套君臣大礼，只随意地拱了拱手，“舅舅，我有一事，求舅舅成全。”

他仍象幼时那般，不称“陛下”，只唤“舅舅”。皇上是他母亲的亲哥哥，自小就疼他，两人之间从没有那么多君臣的虚礼。

皇上放下朱笔，抬眼看向他，目光里满是宠溺，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

“何事？只要是朕能做到的，都依你。”

皇上子嗣单薄，对这个亲外甥向来视若己出，疼惜得紧。

沉云涧往前凑了两步，“舅舅，我想做窈窈的正君。”

皇上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眉头皱了起来。“不行。”

窈窈早已立了温书言为正君，哪有平白无故废黜正君的道理？若要废了温书言，窈窈那边不一定肯。

何况温书言前阵子去青州核查盐税，立下大功，此刻若是为了云涧便将人废了，岂不是寒了有功之臣的心？

再者，云涧是懿德唯一的儿子，懿德那性子，怎么可能同意让儿子入赘公主府。

沉云涧没料到会被如此干脆地拒绝，脸色沉了下来，“舅舅！您从前不是最疼我吗？怎么这点事都不肯成全我？”

“您是皇上，只需下一道圣旨，便能废了温书言的正君之位。”

皇上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温书言在青州查办盐税案，替朝廷追回了近百万两税银，满朝文武谁不佩服？朕若为了你一句话就废了他，天下人会怎么看朕？”

沉云涧眼底的光黯淡下去，却仍咬着牙不肯松口，“可我是真心喜欢窈窈，我只想要她。”

皇上见失魂落魄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窈窈已有归宿，你也别再钻牛角尖了。”

他忽得记起，懿德跟他提过，想撮合云涧和姝儿，这两个孩子也算青梅竹马，倒也般配。

“你从前不是最喜欢和姝儿玩？朕将姝儿嫁给你做世子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