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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那片弥漫着悲伤的村庄,维斯塔和哈吉米一前一后,默默地行走在崎岖的小路上。
维斯塔选择的方向人迹罕至,与她率领第三支队的来路类似,仅有些许扭曲的怪石和稀疏的蕨类植物点缀其间。
这些蕨类植物倒是特殊,竟隐隐散发着微光。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的气味倒还算得上不错,只是有少许陈腐的气味,稍显不适,不过对于哈吉米而言到没有什么影响,毕竟他现在只是一把剑,维斯塔相对而言吃点亏。
从魔王军的那个干部跳出来控制大伙跳舞以来,苍兰就完全销声匿迹了,不过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她本就是神出鬼没的那种家伙。
哈吉米也试过呼唤她几次,但可以说是毫无回应。所以说索性也就放弃了呼唤,说不准什么时候,她会有自己窜出来。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直到村庄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外,周围只剩下风声和偶尔不知名小兽的窸窣声,沉默才被打破。
“为什么不埋了她?”
开口的是哈吉米。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随口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没有用“蔷”或者“那丫头”之类的称呼,而是用了“她”,象是在确认一个既成事实。
原因他心中早就有数,因而,他也只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只是要找个话头。
走在前面的维斯塔脚步没有停顿,系在身上的彩衣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她头也没回,声音同样平平淡淡的,带着些经历过大起大落后的疲惫。
“没必要。村民们会收拾的。”
她顿了顿,象是在解释,又象是在说服自己。
“那是他们自己的村子,他们的……亲人。让他们自己来处理后事,比我们这两个外人插手更合适。而且……”
她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按照很多地方的习俗,横死之人,尤其是夭折的,需要亲人守灵、净身、念诵安魂的祷文,才能安稳离去。我们什么都不懂,贸然动手,反而是不敬。”
哈吉米沉默着,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听到这么拟人的说法,也算是对此认可了吧,他知道维斯塔说的有道理。他们一个是刚刚背叛了圣序厅的前军官,一柄是自身难保的“概念剑”,确实没立场,也没能力去为那个光头少女举行一场象样的葬礼。
留给那些与她朝夕相处的村民来处理,是眼下最体面,也最符合情理的做法。
“只是……”哈吉米心中闪过一丝黯然,“那样的死亡,真的还能‘安稳’吗?”
他没有问出口。
有些伤口,不需要反复撕开。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脚步声和风吹过岩石的呜咽声。
过了一会儿,哈吉米换了个话题,也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你好象知道一条小路?”
“恩。”维斯塔应了一声,抬手抹去额角渗出的一点汗珠,这里的白天稍显得有些炎热,“往东北方向,穿过前面那片‘哭泣峡谷’,再绕过‘回声沼泽’,能避开三个圣序厅的常规巡逻点和两个大型监测法阵。这条路不好走,魔物也不少,但胜在隐蔽。”
她对这些边境地带的地形和圣序厅的布防显然极为熟悉,这也是她敢于带着哈吉米“逃亡”的底气之一。
“哭泣峡谷?名字挺别致。”哈吉米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虽然效果甚微。
“据说风吹过峡谷裂缝的声音象女人在哭,”维斯塔没什么表情地解释,“以前有个倒楣的诗人进去找灵感,结果被里面的魅影蕈寄生,最后把自己哭成了人干。”
哈吉米:“……当我没问。”
估计也是去履行关于诗人的天命了,有一种李白在船上喝酒喝醉了掉进河里的错觉。
看来这条路不仅隐蔽,还相当刺激。
沉默再次降临。哈吉米在思考着如何将一些关键信息分享给维斯塔,毕竟现在他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决定从那个最明显的疑点开始。
“维斯塔,”他再次开口,声音严肃了些,“在我们到达那个村庄之前,我遇到过一个……很特别的人。”
维斯塔侧头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一个养蜂人。”哈吉米描述道,“银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睛,气质……非常出众,甚至可以说,与那片森林,乃至整个尘环带都格格不入。”
维斯塔的脚步微微放缓,显然对这个描述产生了兴趣:“养蜂人?在那种地方?继续说。”
“他看起来温和无害,甚至有些柔弱。当时大熊二熊为了点蜂蜜想找他麻烦,还是蔷……是她出面解的围。”提到蔷的名字时,哈吉米的声音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作为谢礼,他送了一罐特制的蜂蜡给我,声称对养护金属器物有奇效。”
“然后?”维斯塔追问,她敏锐地感觉到重点来了。
“然后,”哈吉米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可思议,“那罐蜂蜡,几乎是在瞬间就修复了我剑身上因为魔王那一指造成的创伤。”
维斯塔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淡金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哈吉米,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凝重:“瞬间修复?你确定?!”
“我亲身经历。”哈吉米肯定道,“那种效果,绝非普通的炼金产物或者治疔法术能达到的。更关键的是,他出现的时间点,恰好就在魔王军异常活动开始,村庄天命剧本即将激活的前夕。”
维斯塔的眉头紧紧锁起,她快速消化着这个信息。一个神秘莫测、拥有不可思议手段的养蜂人,恰好出现在风暴即将来临的内核局域,并且“帮助”了哈吉米这个关键的“变量”恢复力量……
这其中的意味,细思极恐。
“银发,蓝眼……温和却深不可测……”维斯塔低声重复着这几个特征……
那他妈不就是勇者吗?
“看来,我们不知不觉,都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哈吉米的声音冰冷,满是了然。
“棋子?”维斯塔嗤笑一声,带着她特有的桀骜,“老娘现在只想把棋盘掀了。”
两人对视(虽然哈吉米没有眼睛)一眼,某种默契在无声中达成。无论前路有多少迷雾和算计,他们现在至少有了共同的目标——活下去,然后,尽可能地给那些安排他们命运的家伙找点不痛快。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天色暗了下来。尘环带的夜晚往往更加危险。
维斯塔停下脚步,找了处背风的岩石后面,简单清理出一块地方。
“今晚在这里休息。”她卸下身上不多的行李,动作利落,“轮流守夜。你前半夜,我后半夜。”
哈吉米没有异议。
虽然他不需要睡眠,但维持感知警戒同样消耗精神。
他静静地立在岩石旁,“目光”望向远方黑暗中隐约可见的如同巨口般裂开的峡谷轮廓。
是哭泣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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