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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与钟声交织,象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整座黑石城的咽喉。

陈渊第一时间停止了冲击瓶颈,他闪身出了密室,推开院门。

天,不知何时已经阴了。

浓重的乌云,如铅块般压在城市的上空,云层中,隐隐有法宝的光华在流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街道上,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无数修士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脸上写满了惊惶与恐惧。

执法队声嘶力竭的呵斥声,被淹没在巨大的恐慌浪潮之中,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天塌了!沧溟域的大军打过来了!”

“我看到天上全是他们的飞舟!完了,全完了!”

陈渊迅速收敛心神,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与周围人一般无二的惊恐与茫然。

他逆着人流,朝着丹房的方向冲去。

这种时候,孙德那个老油条,一定知道最新的消息。

果然,他刚到丹房门口,就看到孙德正指挥着手下,慌里慌张地往内库里搬运着各种珍贵药材,那张精明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孙德!”陈渊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用颤斗的声音急切地问道,“到底怎么了?叔公呢?我叔公在哪里?”

“少—少主——”孙德看到陈渊,象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哭丧着脸道,“完了!全完了!天断山防线被破,碧海宗、金阳宗、玄月门三宗联军,绕过了我们的大部队,直接杀到我们腹地了!”

“黑石城是他们的首要目标!城外—城外全是他们的修士!”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偻的老仆,鬼魅般地出现在陈渊身后。

“少主,长老让您立刻过去。”

是黄元身边的那个老仆。

陈渊心中一凛,不敢耽搁,立刻跟着老仆,穿过混乱的街道,再次来到了那座破败的小院。

静室内。

黄元依旧盘膝坐在蒲团上,但这一次,他没有盘核桃。

他的背脊挺得笔直,那双浑浊的眼眸里,死气尽去,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决绝。

整个房间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叔公!”

陈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黄元的大腿,涕泪横流,将一个被吓破了胆的废物,演绎得入木三分。

“叔公救我!我不想死啊!外面外面全是敌人!”

黄元低头,看着脚下这个不成器的孙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

“起来。”他声音沙哑。

陈渊却只是一个劲地哭豪。

“城外的护山大阵,撑不了三天。”黄元没有理会他的表演,自顾自地说道,“三天之后,城破,便是玉石俱焚。”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

“第一,留下来,与黑石城共存亡。”

“第二—”黄元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枚布满了繁复阵纹的玉符,“这是我早年偶然得到的一枚‘小挪移符’,一次性的,可以在大阵被破的瞬间,将你随机传送到千里之外。虽然之后生死难料,但总比留在这里等死强。”

“这是我黄家,唯一的血脉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

陈渊的心,猛地一沉。

逃?

逃了,【九窍地脉神砂】怎么办?

天道筑基之路,岂不就此断绝?

更何况,随机传送到千里之外,谁知道会落到什么地方?

沧溟域的大军之中?还是某个妖兽的巢穴?

不行,不能逃!

但,留下来?

面对三宗联军,筑基遍地走,金丹都可能出现的可怕战场,他一个练气修士,就算手段再多,也不过是稍微强壮一点的蚁。

风险,同样巨大。

千百个念头在陈渊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

危机,危机——

危险的背后,也藏着机遇!

这场战争,或许是他染指【九窍地脉神砂】的唯一机会!

赌了!

陈渊心中瞬间做出了决断。

他的脸上,却上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内心挣扎。

他先是狂喜地伸手去抓那枚玉符,眼中是劫后馀生的庆幸。

但他的手,在即将触碰到玉符的瞬间,却猛地停住了。

他抬起头,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闪过一丝尤豫,一丝挣扎,最终,化为了一种悲壮的决然。

“不!”

他猛地推开那枚玉符,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叔公!我不走!”

他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挺直了腰杆。

“我是个废物,我从小就怕死!可是——可是我再废物,我也是黄家的人!”

“我不能扔下您一个人在这里等死!要死,我们叔侄俩,就死在一起!”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破了音,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黄元彻底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黄少杰”,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这个孙侄。

那张熟悉的、苍白的脸上,此刻竟然浮现出了一抹他从未见过的,属于男人的血性与担当。

“好——好!好!”

黄元连说三个“好”字,他猛地站起身,枯稿的身体里,爆发出惊人的气势。

他一把将陈渊拉起,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竟然泛起了泪光。

“我黄家,总算没绝后!我黄家,总算出了个带种的!”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原本已经熄灭的斗志,在这一刻,被重新点燃。

他看着陈渊,那眼神,不再是看着一个废物,而是看着一个可以托付重任的继承者。

“既然你决定留下来,那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

黄元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无比庄重。

“跟我来。”

他走到静室最深处,在那面空无一物的墙壁上,以一种特定的节奏,叩击了九下。

“轰隆隆墙壁缓缓向两侧移开,露出一条深不见底,盘旋向下的幽暗石阶。

一股混杂着硫磺与浓郁土灵气息的热浪,从信道深处扑面而来。

“我带你去看看,我们黑石城真正的根基。”

黄元的脸上,露出一抹狂热与决绝。

“也让你看看,我们必须死守于此的,真正原因!”

幽暗的石阶盘旋向下,仿佛没有尽头。

一股混杂着硫磺与精纯土灵气的热浪,从深处扑面而来,让陈渊的皮肤感到一阵灼痛。

他扮演的“黄少杰”,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脸上满是未经世事的惊惶与好奇。

“叔公,这—这是什么地方?”

“别废话,跟着我。”

黄元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带着一种压抑的兴奋。

他步履稳健,与地面上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判若两人。

越是往下,那股热浪就越是恐怖,空气都因为高温而扭曲。

石壁上,开始出现暗红色的纹路,象是一条条粗大的血管,隐隐有光华在其中流淌。

陈渊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源自【好运】词条的预兆。

机缘,就在下面。

巨大的,足以改变他命运的机缘。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壑然开朗。

一个无比巨大的地下溶洞,出现在两人面前。

溶洞的穹顶高不见顶,倒悬着无数巨大的钟乳石,石上镶崁着拳头大小的发光晶石,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而在溶洞的正中央,是一个方圆百丈的熔岩湖。

赤红色的岩浆翻滚沸腾,冒着一个个巨大的气泡,散发着足以将钢铁瞬间融化的恐怖高温。

陈渊的呼吸,在看到熔岩湖中心那件东西时,彻底停滞了。

那是一块约莫磨盘大小,通体呈现出九种不同色泽的奇异砂石。

它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熔岩湖的上方,缓缓旋转着。

每一次旋转,都仿佛在呼吸,吞吐着下方熔岩湖中那磅礴的地火精气,也吸收着从四面八方石壁中渗透而来的土行灵力。

九种色泽的光华在它表面流转不定,构成了一幅玄奥而又瑰丽的图谱,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神魂都仿佛要被吸进去。

【九窍地脉神砂】!

仙府之灵口中,筑就天道之基的三大灵物之一!

它竟然真的在这里!

而且看这规模,这气象,远比陈渊想象中要宏大得多。

“怎么样,少杰?”

黄元的声音里,充满了眩耀与狂热,“漂亮吗?这就是我们黑石城,不,是我们黄家真正的根基!”

陈渊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神,强行让自己表现出一种被彻底震撼的,目定口呆的痴傻模样。

“宝贝?”黄元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溶洞里回荡,“这可不是宝贝那么简单!这是‘神物”!是能开宗立派,造就一个千年世家的‘神物”!”

他走到熔岩湖边,感受着那股灼人的热浪,眼中满是痴迷。

“你以为,宗门把我发配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惩罚吗?不!那是他们愚蠢!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座贫瘠的矿山之下,藏着怎样惊天的秘密!”

“宗门的地脉灵眼,只是主干。而这里,是千年之前,被废弃的一条细小支脉。我来到这里之后,才偶然发现了它的存在。”

黄元伸出手,指向那块九色神砂。

“这东西,是我当年从宗门禁地里,偷偷带出来的一粒“种子”。我用这条废弃的地脉为温床,用黑石城百万斤的废矿为食粮,整整喂了它六十年!”

“六十年啊!你知道这六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变得尖利。

“我装疯卖傻,我自甘堕落,我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被排挤的废物!就是为了今天!

陈渊适时地打了个哆嗦,畏缩地问道:“叔公,那—-那我们用这个,能打赢外面的敌人吗?”

“打赢?”

黄元象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他转过头,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陈渊。

“为什么要打赢?让他们打!打得越凶越好!打得天翻地复才好!”

他脸上的神情,变得狞而又疯狂。

“这神砂,已经快要‘成熟”了。城破之日,就是它瓜熟蒂落之时!到时候,整个黑石城的护山大阵崩毁,灵气暴动,正好可以掩盖我们离开的踪迹!”

“我们带着它,远走高飞!找一个灵气充裕的洞天福地,将它种下,不出百年,我们黄家,就能拥有自己的灵脉!自己的宗门!”

黄元一把抓住陈渊的肩膀,枯瘦的手指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将陈渊的骨头捏碎。

他死死地盯着陈渊的眼睛,那浑浊的眼球里,燃烧着两团火焰。

“少杰!你明白吗?这不是逃命!这是新生!”

“这是我黄家,摆脱宗门,摆脱宿命,一飞冲天的唯一机会!”

陈渊被黄元捏得生疼,脸上却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混合着激动与茫然。

“翻身?叔公我我不太懂——我们不守城,宗门不会杀了我们吗?”

“宗门?”黄元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松开了手,“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早就在万里之外了。至于宗门?呵,他们现在自身都难保,哪还有功夫管我们两条丧家之犬。”

他背看手,在熔岩湖边步,似乎是积压了六十年的话,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对象“你以为,沧溟域那群饿狼,为什么敢在这个时候大举进犯?真以为我们黄沙宗是泥捏的吗?”

“那是因为,我们黄沙宗的根基,早就被人给挖断了!”

黄元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快意。

“大概一千年前吧,宗门里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弟子。据说他的天赋,是黄沙宗万年不遇的,被当成下一代宗主来培养。”

陈渊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该不会是太乙真君吧!

“结果呢?”

黄元嘿嘿一笑,满是褶子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那个天才,在即将接任大位的前夕,叛逃了!”

“不仅叛逃,他还偷走了宗门最内核的传承秘法一一《厚土蕴灵真诀》的下半部!那一门,正是掌控和孕育地脉灵眼的无上法门!”

“从那以后,我们黄沙宗的地脉灵眼,就出了问题,灵气一年不如一年。为了维持宗门运转,只能不断向外扩张,这才跟沧溟域结下了死仇。”

“可以说,我们黄沙宗今天有此大劫,全拜那位‘天骄”所赐!”

黄元唻了一口,言语间满是鄙夷,却又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向往。

陈渊的脑海中,瞬间将仙府之灵的话和黄元的话,完美地串联了起来。

一切都对上了。

太乙真君潜入黄沙宗,盗走内核功法,这才导致黄沙宗衰败。

而黄元的野心,也正是创建在宗门衰败,控制力下降的基础上,才得以滋生。

这一环扣一环,简直是造化弄人。

“所以,我们不用管宗门死活。”黄元转过身,重新看向陈渊,“我们只要管好我们自己就行了。”

“这枚神砂成熟在即,但最后的采摘仪式,极为凶险,需要有人在旁边替我护法,并且操控一座辅助阵法,分担地火的反噬之力。”

“这个任务,我谁也信不过,只能交给你。”

他看着陈渊,眼神灼灼。

陈渊立刻挺起胸膛,脸上带着被委以重任的激动与徨恐。

“叔公您放心!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侄儿也绝不退缩!我我全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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