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北宋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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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符二年,汴京,垂拱殿。
垂拱殿面积不大,只有五间十二架,长六丈,宽八丈四尺。
但是其在皇城中地位却非同一般,乃是大宋官家平日处理政务,召见眾臣之所。
如今,大宋的第七位官家赵煦,正头戴长翅硬脚噗头帽,身著一身红色袍子,坐於殿中。
与先前六位大宋皇帝敦实富態的样貌有所不同,如今二十余岁的赵煦,身形瘦削,剑眉上挑,帅气非凡。
此时的赵煦,双眼微闭,脑袋撑在其中的一只手上,另一只手则是在不停地敲击著桌面。
此番情景大约持续了约十几息的时间,赵煦的眼眸募然睁开,从龙椅上起身,来到殿中央的位置。
將地上已经被揉成一团球的纸团捡起,之后又再度回到了龙椅之上。
將纸团摊开,看著上面的信息,赵煦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眼前的这张纸,倒不是赵煦閒来无事所扔,也不是其他官员打的小报告之类,而仅仅是一个人的信件。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旧党代表人物苏軾。
那是一场持续了近四十年的党爭。
自神宗熙寧二年,围绕王安石变法,朝中就大致上分成了两个派系。
守旧派与变法派。
守旧派以韩琦、司马光、欧阳修、苏軾为首,变法派则是以王安石、吕惠卿、韩絳、
章惊为首。
在他的父亲神宗时期,因为想要富国强兵,以雪祖宗之耻辱,所以下定决定变法,以振国力。
王安石就在此刻应运而生,与父亲神宗一拍即合,大力推行新法。
而要变法,势必要触动他人的利益,为了顺利地推行新法,那就只有將反对变法之人尽数贬调了。
变法派开始在朝堂之上,占据主要地位。
之后他的父亲神宗去世,他顺利继位,但是,当时的他年仅十岁,由高太后,也就是他的祖母垂帘听政。
高太后乃是守旧派,不仅重新启用司马光为相,並且,將所有变法时被贬謫的群臣都召集回来,而变法派的朝臣,则是步上了守旧派的老路。
这就又到了守旧派占据朝堂。
待到高太后离世,他开始亲政。
至於他,倾向於守旧派还是变法派,那自然是变法派无疑。
其中有著几方面的原因。
首先,他极度討厌旧党代表人物司马光。
司马光提出的各项政策,在他看来,简直是大逆不道。
其一,便是以母改子。
因为他的父亲神宗刚刚驾崩,司马光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將新法推翻。
但是当时皇帝三年守孝期未满,他作为新皇,不应该对先皇的政策改动,这是大不敬,而且,以子改父,这是大不孝。
结果,司马光那老东西,见一时无法推翻新法,便將他的祖母高太后搬出来,用她的名义废除了父亲的新法。
自古以来,都是妇从夫、母从子,结果在司马光这,就顛倒过来了。
其心可诛!
其二,就是司马光竟然將变法时期,辛苦打下的西北四镇,拱手让给了西夏,甚至恢復了断绝的岁幣。
这简直就是卖国行径。
结果,因为这一番行为,和平来临,司马光反而收人歌颂。
简直可笑。
至於他想要推行变法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变法之事对於大宋的发展,確实卓有成效。
例如变法中的募役法,废除了原来按户轮流充当州县差役,改由州县官府自行出钱僱人应役。雇员所需经费,由原来拥有免役特权的士大夫阶级以及民户按户分摊。
这就使得农民从劳役中解脱出来,保证了劳动时间,促进了生產发展,也增加了政府財政收入。
又例如青苗法。
以往的旧有制度,是遇到丰年就抬高米价,以防穀贱伤农,遇到荒年就適当降低米价,用来平抑物价,拯济百姓。
但是青苗法却將朝廷粮仓里储藏的折算为本钱,以两成利息贷给农民,一方面缓和民间高利贷盘剥的现象,另一方面,也算是为朝廷增加的財政收入。
诸如此类的变法,如果能够长期以往地持续下去,势必能够將大宋的国力再推上一个台阶。
但是,却遭受到了守旧派的抵抗。
因而,现在的他,对於守旧派,那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在他亲政之后,直接就召回了变法时期的重要人物章,追諡王安石为“文”,允许其配享神宗庙廷,以彰显变法决心。
大力打击元祐大臣,追贬司马光,並贬滴苏軾、苏辙等旧党於岭南。
原以为他们这些旧党会就此沉寂下去,但是今日,苏軾却给他寄来了一封信。
本来,他认为,这是一封请罪之信,想要请求他的宽恕,或者想要换一个地方。
但是谁曾想,信中的內容却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盯著被摊在龙案上的那张皱巴巴的纸张,即使是赵煦,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果是假的,那此事就全当成一个笑话看待,苏軾就等著老死在儋州吧。
但是,如果是真的话那不仅对於现在的大宋,对於將来,百年之后的大宋,也影响深远。
凭藉这个,大宋將迎来远超汉唐的盛世。
考虑了几息的时间,赵煦用低沉地声音向殿外喊道。
“来人,將左相喊来。”
大约一烂香的时间后,一位六十余岁,头戴长翅硬脚头帽,身穿一身曲领大袖袍,
脚踩革履的老者,著小步,低首走入殿中。
“臣章惊参见官家。”
见到章,赵煦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与他父亲神宗时期重用王安石一般,他现在也在重用著章,在推行新法。
如今,在章惊的主持下,新法已经基本恢復。
“章卿,你看看此物。”
赵煦在章惊的面前扬了扬手中的信件。
章怀几步上前,从赵煦手中恭敬地接过有些皱巴巴的信件。
眼睛略微一扫,章惊便知晓了寄信人是谁。
被贬謫到詹州的苏軾,他曾经的好友。
两人最初结识与嘉佑二年的科举。
回想起那年的科举,章就有些思绪难平。
因为,那几乎可以称得上自科举诞生以来,最为出名的一次科举。
主考官欧阳修,大宋文坛领袖,官至翰林学士、枢密副使,无论是文学,还是政治,
都可以稳坐榜首的位置。
副考官王,官至尚书左僕射兼门下侍郎,这也就是他目前的职位,已是朝臣的巔峰,甚至在身前就被封为邹国公。
副考官韩絳,四度出任宰辅,又被四次罢免,在大宋算是一代传奇。
阅卷人梅尧臣,文学方面能够与欧阳修其名,对於宋词影响深远,称之为“宋词开山祖师”都不为过。
几人都是大宋文坛泰斗,可以说,占据了半个文坛。
如此阵容的考官,想要聚集起来,已实属不易。
而当时的考生,同样不是凡人。
首先便是苏軾苏辙两兄弟。 那一年,这对兄弟应试及第,名动京师。
事实上,后来的发展也確实说明了这对兄弟才学横溢。
苏軾,如今已在欧阳修之后,成为了如今大宋文坛的执牛耳者,在诗、词、文、书、
画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即使是他,也自愧不如。
苏辙,虽然在文学方面不如苏軾,但是其官运亨通,甚至做到了宰辅之位。
除了这两兄弟外。
还有著曾巩,曾布,程顥、程颐这两对兄弟。
曾巩,曾布这两兄弟的情况,倒是和二苏的情况差不多。
哥哥曾巩,官职不显,但是文学造诣颇高。
弟弟曾布,同样文学不及哥哥曾巩,但是官路同样异常顺利,如今担任翰林学土,兼户部尚书。
至於程顥、程颐这两兄弟,官路倒是不怎么顺畅,但是听说他们开创了一个儒家学说,名为理学。
拋开以上的这三对兄弟,那年科举,还出现了许多惊艷才才的人物。
张载,官职虽然不高,但是同样创立了一个“关学”学说,当然,令他如此印象深刻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张载的《横渠四句》。
即使是现在,在位列左相之职的他读来,也难免心神激盪。
吕惠卿,曾官至宰辅,曾经是变法中的二號人物。
不过,经过了太后干政一事,目前已经无法进入大宋决策的中心。
即使这些这些在曾经的大宋,占据著举足轻重地位的人,在当年,可是都没有人能够染指前三名。
他的族侄章衡,则是那年的状元。
至於他自己,虽然考中进士,但是由於在族侄章衡之下,深以为耻。
因而,他就放弃了当年的进士资格,转而来年再考。
当然,他与苏軾的关係到这里並没有结束。
嘉祐四年,他考中进土,这次的成绩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一甲第五名,开封府试第一名。
之后他就前往了陕西凤翔任职。
当时的苏軾乃是凤翔府的签判,帮助知府处理政务,乃是正八品的职位。
至於他,则是凤翔府下属的商洛县令,算是正七品。
因为当初的同窗之谊,加之两人工作之间上有所联繫。
他也就与苏軾就此熟络了起来。
虽然两人性情不同,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们成为好友。
在那段时间,两人一同出游,互相吟诗作对,都把对方看成了知己,算是难得的快乐时光。
之后回到京师的他,被王相相中,继而就义无反顾地投身到了变法之中。
至於苏軾,则是在变法初期,就强烈反对变法,指出变法的不足,这便引起了变法派的记恨。
变法派之后就一直寻找著机会,去针对苏軾。
很快,变法派就找到了机会。
元丰二年,乌台诗案。
苏軾因为进言的不妥之处,被抓住了把柄,遭受弹劾,甚至一度被压入大牢。
当时苏軾担任的乃是五品的湖州知州,而他已是三品的翰林学士。
为了保住这位好友的性命,他多次奔走相告,在朝中帮好友说话,並且与当时的宰相王激烈对峙。
最终经过努力,苏軾免除了死罪,被流放黄州。
这段时间,两人关係如故,书信来往密切。
可是朝堂就是这样,没有哪一方能够永远占据上风。
隨著神宗离世,高太后执掌大权。
变法派遭受打压,守旧派重新上位。
他也被贬了。
至於他被贬的原因,著实可笑。
乃是苏軾的弟弟苏辙接连上书弹劾,最终使他前往了汝州担任地方官。
作为苏辙的哥哥,难道苏軾不知晓这一切。
就这样,两人三十多年的情谊,算是就此宣告完结。
之后又是老生常谈的那一套。
新党重新尚未,旧党被贬,他又重新回到了大宋的权利中央,担任尚书左僕射兼门下侍郎,也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
这一次,他要报仇。
所有旧党都被贬,苏軾苏辙两兄弟也同样如此,
苏辙被贬岭南,至於苏軾,则是被贬到了修州。
如今,苏軾寄信来此,难不成是想回来?
哼,哪有这么容易。
不过倒是可以给他换换地方。
章怀一边想著,眼神在那张皱巴巴的纸张上快速的略过。
很快,这位大宋左伍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惊容,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丁手中的信件。
信中只字未提请求回来之事,也没有提到更换贬謫之地一事。
上面仅仅提到丁一件事。
根据苏軾所言,他前不久获得丁一些元物,据说能够亩產千斤,而他已经將之寄回,
拜託他的弟子李格非种下。如今,算算日子,应该差不过丁。
章惊看完信件,都想將信件揉成一团,当成废纸扔丁。
因为上面的內容简直离谱。
什么亩產千斤的元物,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现在大宋的良田亩產,也不过三百斤左右,千斤,也不怕闪著舌头。
但是在一开始的恼怒之后,章惊便又冷静丁下来。
以他之前数十年与苏軾的相处经验来看,苏軾並不是如此轻桃之人。
他找死不成。
“章卿,此事你怎么看?”
李格非,章惊並不陌生。
一方面他確实是一个亨才,年仅二十九岁,就已经考中进丫。
虽然比不上他那一辈亨,但也算是才作横溢。
另一方面,李格非的亨际关係有些复杂。
他算是苏軾的学生,属於旧党。
但是他又娶丁新党代表亨物王的女儿为妻。
以至於早年间,他在新旧两党,都有些亨脉。
不过,王之女早逝,后来他又续娶丁守旧派王拱辰女儿,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属於了守旧派。
既然如此,那如果李格非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就不要怪他丁。
这时的赵煦也哪丁哪匕,朗声对著殿外说道。
“来亨,传召礼部员外郎李格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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