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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的巷道,就像是童年记忆的宫殿。

每至青石板的转角,便有泛黄的记忆卷轴在斑驳老墙上徐徐铺展。

沈元驻足站在一处旱厕外。

旱厕早已被弃用,但那在那泛黄的墙面上,还留有着木炭划过的痕迹。

秀娟的字体跨越时间,让沈元看到了曾经那个小小的人拿着木炭,在这墙面上一笔一划的认真写下的文字。

——沈元的家。

“家”字右下角还藏着一个笑脸符号,阳光恰好斜照在这处凹陷的墙皮上,让那个稚气未脱的涂鸦在斑驳中闪烁。

沈元撇了撇嘴,偏头对着黎知轻嗤一声,然后伸手对着黎知点了一下:“幼稚。”

少年故作嫌弃的尾音里漏出几缕压不住的笑意,眼尾被斜照的日光勾勒出温柔的弧度。

“哼!”

黎知白皙的下巴倏然扬起,青丝在春风里荡开涟漪:“谁让你当初先写我来着!”

她纤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阴影,却遮不住眸中狡黠的星光。

“我到底写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话,值得你在旱厕门口刻我名字?”

沈元屈指叩了叩斑驳的老墙,细碎墙灰簌簌落下,控诉道:“特么这都多少年了,到现在还没褪掉!这黑历史还在这里示众!”

看着沈元的模样,黎知的目光中露出揶揄的色彩。

美少女忽然凑近半步,带着柑橘香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

“不记得了?”

她的指尖抚过“家”字右下角的笑脸,揶揄的目光穿过时光,仿佛又看见两个孩童蹲在夏日的蝉鸣里,用木炭在青砖上编织着稚气的羁绊。

沈元眨了眨眼:“写什么了?”

见沈元真的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模样,黎知眼尾轻挑。

美少女右手忽然向前一探,指尖擦过沈元微蜷的衣角褶皱。

带着少女体温的食指与中指精准夹住靛青色麻布料,力道轻如衔着青梅的雀儿。

“走。”

沈元低头看向那拉着自己衣角的手。

黎知腕骨内侧的浅青色血管随动作若隐若现,指甲盖透出贝壳般的粉晕。

青苔漫过的石阶尽头。

黎知带着沈元来到了村中的一棵老树旁。

村中的老树巍然伫立在青石垒砌的圆台上,粗粝的树干需得两人合抱。

虬结的枝桠在这方围栏中向天穹伸展,皲裂的树皮间流淌着琥珀色的树脂,像凝固的岁月沿着龟裂纹蜿蜒而下。

枝头垂落的祈福条像一树斑斓的蝶,褪色的朱砂字迹与簇新的墨痕在叶影间交错。

有妇人祈求幼子康健的布帛,被风掀起时露出半句“百病不侵”。

一条褪色绸带末端系着铜铃,依稀可辨“金榜题名”的祈愿。

老树上挂着村子里人们的各种愿望。

至于它有没有实现过,沈元并不清楚。

沈元仰头望着枝桠间翻飞的祈福条,喉结轻轻滚动两下,眉梢挑起戏谑的弧度:“怎么,你想说我在这挂了什么东西吗?”

沈元说完,忍不住笑道:“你还找的到吗?找不到可就不算了。

黎知忽然侧身挡住斜射的日光,眼尾漾起新月般的弧度。

“那我要是找得到呢?”

沈元嘿嘿一笑:“那我就给你涂了。”

黎知看着沈元,脸上的笑容更甚,语气更加揶揄。

“哦?真的?”

美少女的目光落在沈元身上,仿佛是在向沈元确认。

沈元点了点头:“当然。”

说罢,沈元在周边找了一块石子:“拿给我看,我现在就划了它!”

黎知看着沈元,眼波流转间忽地欺身逼近。

她足尖在沈元左侧方寸之地轻盈点转,发尾卷起的光斑恰似一串跃动的琥珀珠链。

转身时发梢带起的柑橘味冲着沈元扑面而来时,一只手搭上了少年的左肩。

黎知的无名指点在沈元衣领掩映的锁骨处。

沈元耳边响起了美少女刻意压低的轻柔嗓音。

“低头看看,你写了什么。”

闻言,沈元的目光落到了一块青石上。

在青石上,一道道划痕留到了现在。

被岁月印染的刻痕撞入眼帘时,沈元瞳孔骤然收缩,喉结随着吞咽动作在紧绷的脖颈间突兀滑动。

他攥着石子的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尖锐棱角几乎要刺破掌心,指甲盖边缘渗出细汗在阳光下泛着微弱水光。

戏谑挑起的眉梢在此刻不受控地颤动,眼睑快速眨动时带动睫毛在眼下投出凌乱的碎影。

那时,沈元还只是一个7岁的孩子。

他够不到老树的枝丫,便将心中的愿景刻在了老树下的青石上。

——沈元黎知。

耳廓在黎知气息拂过的位置泛起灼烧感,锁骨处被指尖触碰过的皮肤如同被烫伤般残留着一丝的刺痛。

沈元的目光反复确认青石上晕染着年轮的“”符号时,喉间溢出几不可闻的气音。

枝头垂落的铜铃恰在此刻被风拨响。

此时,黎知的声音在沈元耳边再次响起。

“嗯,是该划掉呢。”

美少女刻意压低嗓音,眉梢轻挑的弧度宛如猫儿得逞后晃动的尾尖,连眼睑下那颗淡褐色小痣都沁着恶作剧成功的得意。

沈元忽的转头看向身侧的少女。

黎知的脸上氤氲着狡黠与亲昵的张力,唇角勾起的弧度裹挟着少女特有的俏皮。

双唇用力抿着,仿佛在压抑即将漫出喉咙的笑声。

美少女笑着讲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写了吧?你这样的行为,对我的名誉造成了极大的损害!对一个7岁孩童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所以我的家就成了旱厕是吧?”

嘴没经过脑子的同意,就将话说了出来。

黎知呵呵一笑:“那你家现在是不是拆了,我这算不算一语成谶?”

“那我还得谢谢你呢。”沈元双手合十的同时,将手中的石子丢到了一旁。

“诶诶诶,怎么丢了?不涂了?”

沈元指尖残留的石子余温被春风卷走,耳尖在黎知揶揄的尾音里洇开一抹薄红。

他倏然别过脸去,斑驳树影在紧绷的下颌线上摇晃,喉结滚动时牵动锁骨处未散的灼热感,仿佛那颗被丢开的石子硌在了胸腔里。

“这叫破坏公物!”

他故作夸张地扬了扬眉梢,说完还抬脚将那枚石子踢得更远。

“你要涂,你就自己涂了啊。”

话音落地的时刻,沈元的瞳孔忽然颤动起来,像是被骤然拨动的铜铃。

“等等!”

沈元猛地转身,衣摆带起的风惊动了栖息在祈福绸带间的蜻蜓。

少年的胸膛快速的起伏着,掌心被石子硌出的红痕正隐隐发烫。

喉结随着吞咽声上下滚动,目光掠过黎知被阳光镀上金边的睫毛。

“你不喜欢的话,你当初为什么不把它划了?”

黎知足尖正碾着半片枯叶的动作骤然停顿。

少女歪头时,老树上的铜铃轻响。

黎知的指尖慢悠悠卷起垂在胸前的青丝,树影在她眼睑投下摇曳的碎金,将那颗淡褐色小痣衬得像是落在宣纸上的墨点。

“这个嘛”

尾音被风拉得绵长,黎知忽然迈步到沈元面前。

美少女踮起脚尖,仰面看着沈元,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

“不知道呢,时间太久了,忘记了。”

温热的气息裹着柑橘香扑在他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沈元后颈倏地绷紧,眼前闪过那个用木炭描绘的笑脸。

“你”

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

美少女忽然退后半步。 “回去了。”

尾音像沾了蜜的羽毛轻飘飘落下,美少女的身影走进了巷道中。

沈元看着黎知的背影,目光垂下时又落在了那小小的字体上。

沈元蹲下身来,伸出一根手指,落在那一道道划痕上。

“你特么小时候真的什么都敢说啊。”

就在沈元思索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沈元身后响起。

“沈元!”

沈元转头一看,是老大哥。

沈鸣带着未婚妻,扛着一根长梯朝老树走来。

老大哥将长梯靠在树干上,对着沈元讲道。

“帮我扶一下。”

沈元点点头,一脚踩在了梯子脚上。

老大哥一点点爬上了老树,从衣服内衬的口袋中拿出一根红色绸带,小心翼翼的系在老树的枝丫上。

看着老大哥那认真的模样,沈元的目光忽然落到了那块青石上。

自己当时,也是这样的表情吗?

嘶——

我这么纯爱的吗?

巷道的转角处,黎知偷摸的伸出脑袋来。

发现沈元没有跟上,黎知便寻了回来,然后就发现这厮竟还在看着那刻着的小字。

“哼!”

冲着沈元哼了一声后,黎知转身便走。

黎知在巷道上遇到了大表姐。

大表姐正带着小表弟从路边的小卖部晃悠回来。

看到黎知的时候,杨以水惊讶的讲道:“狗没找到,又丢了一条?”

“噗——”

赵越洋刚喝了一口冰红茶,全喷出来了。

不得不说,大表姐这张嘴也是毒的。

赵越洋刚喷完,大表姐一巴掌就落下来了。

“喝个饮料都不会了?回去给我抄单词。”

“啊?”小表弟人麻了。

就在这时,大表姐忽然看到黎知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虽然很短暂,但杨以水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情况?

有猫腻!

不过大表姐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将这事儿放在了心里。

待会儿严刑拷打沈元!

大表姐定了定神,咳嗽了一声,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咳,沈元去哪儿了?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黎知回过神来,连忙回答道:“哦,那个沈鸣,他把沈元叫走了,好像是去树上挂什么东西,应该过会儿就回来了。”

黎知见过沈鸣,但名字不是很记得。

若非今天早上沈元和大表姐提起过一嘴,她恐怕都不会记得。

杨以水点了点头。

去老树上那挂东西,大抵已经是村子里的习俗了。

“走吧走吧,别管他了,12点多了,待会儿就送你们回家去,晚上还要回学校去。”

黎知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待会儿走之前让沈元和我说一声。”

大表姐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就带着小表弟走去。

“好嘞,走吧走吧,沙币孩子。”

赵越洋一边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嘟囔着抱怨道,“姐,你说我学习成绩不好,会不会是因为你总是打我啊?”

大表姐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同时扬起了自己的手臂,作势要打赵越洋。

赵越洋见状,吓得立刻缩起了脖子,像只受惊的鸵鸟一样,完全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沈元没有跟着沈鸣回来。

老大哥还要带着未婚妻在村里晃悠一会儿。

沈元回到大伯家,一眼就看到了在院子里悠闲晒太阳的大表姐,以及在玩游戏的小表弟,旁边的地上还放着一瓶冰红茶。

沈元径直走到大表姐面前,指着那瓶冰红茶问道:“就一瓶?我的呢?”

杨以水微微抬了一下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缓缓闭上,不紧不慢地说道:“沙币孩子说不用给你买了。”

“诶?”

在一旁的赵越洋突然惊叫一声,似乎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他急忙插嘴解释道:“不是,哥,你听我解释!”

沈元一脸严肃地看着赵越洋,面无表情地说道:“说,给你 5秒钟的时间。”

赵越洋被沈元的气势吓到,连忙快速说道:“我说了要买的,但是老姐说不用买了,说你要喝冰红茶自己去买。”

他像连珠炮一样把话说完,生怕慢一秒就会被沈元来上一记兄长的铁拳。

沈元听完赵越洋的解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缓缓移到大表姐的脸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这时,大表姐忽然开口道:“转给你了。”

沈元闻言,目光重新落在了小表弟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给我买去,钱转给你。”

赵越洋一听,嘴巴立刻撅了起来,满脸不情愿。

但他还是乖乖地从竹椅上站起来,垂着头,慢吞吞地朝门口走去。

从这里走到小卖部至少要两分钟的时间,加上赵越洋刚刚走过。

着实是不想继续走。

等到小表弟离开,沈元一屁股坐在了竹椅上,然后像大表姐那样,双腿伸展,脑袋仰面朝天,摆出了一个十分随意的姿势。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坑弟弟这种事情,对于大多数哥哥姐姐来说,或许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赵越洋没有一点办法。

虽然高一的他也挺壮实的。

但沈元他打不过,而大表姐是这一代唯一的女生,惹她不开心了等于同时惹了老大哥和沈元。

小表弟只能默默地在一旁瑟瑟发抖。

然而,当沈元和大表姐准备离开时,小表弟又不乐意了。

“走啦!”大表姐朝着家里的几人挥了挥手,尤其是对着小表弟,还特意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和沈元走去,老大哥又不可能和唠嗑,他就只能自己玩手机了。

大表姐走到小表弟面前,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蛋,笑着说道:“瞧你这哭丧着脸的样子,还不是因为你中考的时候不好好考,不然的话,你每天都能来姐这儿溜达!”

听到大表姐的话,小表弟的表情变得更加沮丧了,他嘟囔着嘴说道:

“我真的考不上啊!”

逗完小表弟后,大表姐心满意足地看着他那一脸难受的样子,然后转身带着沈元和黎知上了车。

“回家回家,明天又要上班啊!”大表姐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嘟囔着,满脸都是对工作的厌倦和疲惫。

坐在一旁的沈元听到大表姐的抱怨,立刻插嘴道:“我今天就要上晚自习!”

大表姐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说:“都一样都一样。”

沈元瞪大了眼睛,反驳道:“哪里一样啊!我今天可是要上课的!”

大表姐笑了笑,解释说:“你今天又不是正式上课,所以不算啦。”

沈元不依不饶,继续争辩道:“那你来占课啊!”

大表姐耸了耸肩,轻松地说:“我来占课也是让你讲啊。”

沈元顿时无语,他看着大表姐,半晌才憋出一句:“你特么杨以水,你赢了。”

大表姐爽朗一笑:“出发出发!”

在车辆驶离村庄的尾音里,老树垂落的祈福带正随风舒展。

那些褪色的墨痕与簇新的祈愿在枝叶间交迭,像一本被时光反复誊写的日记。

沈元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建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

童年在旱厕墙面的稚气涂鸦、深嵌青石的桃心印记,此刻都化作老树年轮里新添的一圈。

裹着柑橘香的风掠过祈福铜铃,将某个未说出口的答案藏进了叮咚作响的初秋余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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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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