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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仓勒住缰绳,胯下瘦马喷着粗气,停在了莽莽群山脚下。

数月跋涉,全赖怀中那枚“升仙令”若有若无的指引。可到了这里,那丝微弱的感应彻底断绝。眼前山峦叠嶂,与他一路行来见过的荒野并无不同,传说中的仙家福地、琼楼玉宇,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他在山脚徘徊数日,几乎将附近搜个遍,依旧不得其门,心头不免有些焦躁起来。

这日午后,见路边有个简陋凉棚,布幡上歪歪扭扭写着“茶”字,便下马走进去,要了碗粗茶,几个炊饼,暂且歇脚,也顺便打听消息。

茶棚里坐着几个行脚商和本地山民。

“恩?”季仓忽然察觉异常,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是邻桌一个穿着土布衣裳的壮实青年,有些憨头憨脑,正在大口嚼着炊饼。

只见他几口就干完一张大饼,端起茶碗咕噜咕噜一阵牛饮,接着抹抹嘴,大声向店家道:“老板,这附近可有什么稀奇景致?俺就爱看个新鲜!”

干瘦的店家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慢悠悠地笑道:“客官,您这可问着了。要说稀奇,往西三十里倒是有个‘落魂谷’,那地方邪性!”

季仓端着茶碗的手顿了顿。

店家继续道:“那山谷啊,常年被白雾罩着,大晴天也看不清里头。老辈人说,里头住着山神哩!附近村子总有后生不服气,想进去探个究竟,你猜怎么着?”

见汉子被成功吸引,店家嘿嘿一笑,“进去就迷路,象个没头苍蝇,转上三五天,饿得两眼发昏,最后不知咋的又自己绕出来了。问他们看见啥了,个个都说不明白,就记得白茫茫一片。”

那青年听得张大了嘴:“这么玄乎?不会是有什么妖怪吧?”

店家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妖怪,那倒未必。不过嘛…咱们这儿私下都传,那雾气怕是仙人施了法,不让凡人打扰清静哩…”

季仓心中壑然开朗,阵法隔绝,难怪升仙令到此失效!

他不再尤豫,几口吃完炊饼,结算了茶钱,起身离开。

先去附近集市,将那匹陪他走了几个月的瘦马便宜卖掉,便不再耽搁,径直朝着店家所说的西方走去。

三十里路对如今的季仓不算什么,约莫一个时辰,他已站在一片厚重如墙的灰白色浓雾前方,目光难透。

正当他仔细观察时,身后传来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

“嘿!兄弟,你也找到这儿啦?”

季仓回头,只见茶棚里那个打听消息的憨厚青年,正咧着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身上还背着个大包袱。

“俺叫李二牛!”青年很是自来熟地拍了拍胸口,“兄弟咋称呼?”

“季仓。”

“季兄弟也是来寻仙的?”李二牛能感觉到季仓有修为,但看不出高低。

季仓点了点头。

李二牛压低声音,带着点得意:“俺可不是瞎闯,俺是来投靠俺爹的!俺爹就在这里面!”

他指了指浓雾,是个自来熟。

季仓心中一动:“令尊是…?”

“俺爹在里面的坊市当差,是个小掌柜。”李二牛挠挠头,“具体干啥,信里没说太清,就让俺进到这落魂谷,自然有人接。”

“那,如何进到这谷?”

“季大哥莫急,”李二牛嘿嘿一笑,双手掐了个简单的法诀,低喝一声:“灵目术,起!”

只见他瞳孔中泛起一层极淡的白光,目光如炬,径直投向那翻涌的灰白浓雾。

“季兄弟,跟紧俺!”他招呼一声,竟毫不尤豫地迈步踏入雾中。

季仓悄悄在指尖运起庚金指,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他早在凉棚时已看出,李二牛不过炼气一层,但万事小心为上。

前方,李二牛目光所及之处,原本密不透风的雾气竟如同被无形之力拨开,显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蜿蜒向内的小径。

“原来灵目术还能这般用?”

季仓心中暗忖,札记里的“十大”法术倒是有灵目术,但说明是用于观察灵气、辨别真伪,没想还能堪破迷障,指引路径。

修仙界的术法运用,果然玄妙,绝非死板教条。

正想着,前方浓雾一阵翻涌,一个穿着灰色短褂的仆役装扮之人走出来,目光落在李二牛身上:“二牛少爷,老爷让我来接您。”

“刘叔,可算见到你了!”

李二牛显然认识此人,开心笑道,拉了把季仓,“这位季兄弟是俺朋友,一起的。”

那被称作刘叔的仆役看了季仓一眼,没多问,侧身道:“二位请随我来。”

走了约莫一炷香,眼前壑然开朗。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季仓微微一愣。

并非想象中琼楼玉宇、仙鹤翔集的仙境,而是一片依着山势搭建的、杂乱无章的棚户区。

低矮的木板房、歪斜的茅草屋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汗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

许多穿着粗布衣衫、修为不过炼气一二层的人在此穿梭、劳作,与凡俗界的贫民窟颇有几分相似,只是往来之人大多身具灵根,带着修士特有的气息。

李二牛也傻眼了,嘟囔着:“这…这跟俺爹信里说的不太一样啊…”

那“刘叔”仿佛哑巴了,只在接引时说几句话,之后再无言语,只负责带路。

两人跟着刘叔,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棚户区,路过一条小溪时,几个穿着暴露、妖娆婀挪的女修正蹲在溪边浣洗衣物,见到两个面生的年轻男子走过,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两位小哥,面生得很呐,初来乍到吧?”

一个脸上带着雀斑的女修站起身,扭着腰肢走过来,眼神直勾勾地在季仓和李二牛身上打转,“可需要人陪?姐姐我对这青云坊市熟得很,只要一块下品灵石…”

“我们这有便宜又干净的住处,还有灵茶伺候哦!”另一个女修也凑上前,话语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季仓还好,李二牛却是脸腾地一下红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俺爹有人接…俺有人爹…俺有…爹…”

最后干脆拉着季仓,落荒而逃,身后传来女修们毫不掩饰的调笑声。

又走了一段,景象才稍好,出现了石板路和象样的店铺。

在一间挂着“万宝阁”牌匾的铺子前,刘叔停下脚步。

一个身着青色长袍,须发一丝不苟,面容清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长者,从铺子里缓步走出。

“爹!”李二牛兴奋地喊了一声,快步迎上。

李二牛的父亲目光温和地拍拍儿子肩膀,随即视线落在季仓身上,眼神变得锐利。

“哼,怎地如此迟才到?”

老者先呵斥了儿子一句,然后语气淡漠道,“为父与你说过多次,修仙界人心险恶,莫要与不明底细之人同行。”

“需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话,分明意有所指。

李二牛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季仓,喏喏应是。

老者不再看季仓,仿佛他是空气,拉着李二牛转身就要进铺子。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女声响起。

“哟,李狗蛋,这就把你儿子的朋友撂下不管了,也忒不讲究了吧?”

季仓转头,只见小溪边浣溪的一个女修,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正倚在街角,似笑非笑地看着。

那仙风道骨的狗蛋身体一僵,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挤出笑容:“我道是谁,原来是惠娘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摸出块灵石,抛了过去,“有劳惠仙子,帮忙给这位小友引路落籍。”

惠娘精准地接住灵石,手指一弹,一道微不可见的清风直袭狗蛋下身。

狗蛋不闪不避,反而嘿嘿笑了两声,脸上露出一丝受用的表情。

“德行!”

惠娘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走到季仓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小子,走吧,跟我去落籍。”

季仓看着这一幕,对修仙界的认知再次被刷新……他拱了拱手:“有劳前辈。”又对一脸担忧的李二牛微微点头,便跟着惠娘离开了。

走在集市街道,惠娘头也不回地说:“别奇怪,李狗蛋就那德性,表面功夫做得足,骨子里…哼。在这地方混,别太把人的皮相当回事。”

季仓默默点头,将这话记在心里。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集市中央一座看起来颇为气派的石殿,门口悬挂着“庶务殿”的牌匾。

“就在这里落籍。”惠娘道。

“落籍?”季仓疑惑。

“废话。”惠娘瞥了他一眼,“你以为这青云坊市是谁都能随便长住的?访客只能待六个时辰,时间一到,必须离开。”

“若被执法队查到超时滞留,轻则驱逐,永不得入内;重则废去修为,甚至直接打杀!”

她指了指殿内排队的几个人,“瞧见没?都是来办籍的。常驻于此,无论是为了修炼,还是谋生,都得在庶务殿登记在册,领了身份腰牌,才算得到认可,受坊市规矩庇护——当然,也得遵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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