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三大殿防火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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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七日,林墨继续在诏狱为户部官员授课。
朱瞻基与德庆公主、郭元翠雷打不动,每课必到。
朱瞻基毕竟年轻,平日里被詹事府那些老学究搞的头昏脑涨,就想着前往诏狱听林墨讲课。
林墨的授课方式极为独特,言语生动如说书,总能在枯燥的时候,灵光一现,讲出一些天马行空的思路。
什么“流动资产管理”、“预算执行率”、“绩效可视化”,尽是些闻所未闻的术语,却总能在三言两语间剖明利害。
朱瞻基越听越觉新奇,每日前往诏狱听课竟成了他最期待的日程。
而德庆公主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课程内容上。
就跟那些傻白甜的追星少女一样,眼睛始终黏在林墨那张俊脸上,好几次被郭元翠用骼膊轻怼,才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早已失态。
说到底,公主也是怀春少女。
深宫之中除了太监宫女,何曾见过这般才貌双全的男子?
在此期间,奉天殿地上工程也在稳步推进。
蒯祥每隔三日便会前来诏狱,与林墨商讨主题建筑的营造细节。
这部分工艺已相当成熟,更多是规制问题,林墨并未过多干涉,只要求按原设计进行。
林墨真正忧心的还是防火。
史书上白纸黑字记载得清楚:
永乐十九年,三大殿在完工后的次年便遭天雷,毁于大火。
天子震怒,相关人等尽数下狱问罪。
如今他既成了这三大殿的总理设计师,就绝不能再让这场悲剧重演。
必须未雨绸缪,将一切隐患扼杀于未燃之时。
然而,现实的困境又无法解决。
奉天、华盖、谨身三大殿,其内核主体结构皆是金丝楠木这等顶级木材构筑。
木质结构,美则美矣,坚则坚矣,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怕火。
一座纯木结构的宏伟殿宇,一旦火起,其燃烧速度恐怕真如点燃一个巨大的灯笼,便能瞬间化为焦土。
林墨的脑海中浮现现代防火技术:
能有效阻燃、为救援争取时间的防火涂料。
能在高温下自动激活、形成局部雨幕的智能喷淋系统。
还有那遍布角落的消火栓、灭火器,以及烟雾预警网络。
即便着火,现代化的消防设备迅速激活,也会第一时间扑灭大火。
也不至于奉天殿起火,导致三大殿全数被毁。
可这一切,在这个时代皆是虚妄。
反观此时,所谓的防火手段何其简陋?
宫中所备,不过是太平缸、激桶、麻搭、水囊等物。
太平缸储水,冬日还需防冻。
激桶射程有限,面对高大殿宇尤如杯水车薪。
至于巡逻值守,更多依赖于人眼鼻耳,一旦火起于隐秘之处,或是在夜深人静之时,待发现已是冲天之势。
可以想见,高耸的木质殿宇矗立于空旷的台基之上,在雷雨时节无异于天然的引雷靶子。
以当下的条件,既无法改变主体木质结构,也达不到现代消防标准。
思来想去,唯有安装避雷针,才是杜绝雷火之患最有效的办法。
然而,“在三大殿顶端立避雷针”这个提议,他只是提了一嘴,便被黄淮和杨溥激烈否定掉了。
莫说付诸实践,光是说出口,就足以掀起轩然大波。
三大殿乃皇权像征,在其顶端插针?
朝臣们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此举肯定会被视为用魇镇之法对皇权的亵读。
如果把避雷针做到真正象“雷公柱”那样,隐含在屋脊鸱吻内,虽然样式不会违背礼制,但起到的效果实在有限。
林墨思来想去,避雷针安装不了,只能再退回考虑将木质主体改为钢筋混凝土结构……
但这等“离经叛道”的方案,同样难逃众口铄金。
不过作为总设计师,林墨比谁都清楚:一旦三大殿日后遭雷火焚毁,这笔帐必定会算到他自己头上。
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他心一横,决定先将这个提议报上去探探口风。
如果能够实施,那么他将在三大殿最中间的华盖殿试试他的改造方案。
时间紧迫,林墨立即准备《三大殿防火规划》上报太子和工部,主要是阐明现行防火的薄弱之处和改进的构想,上面采不采纳不重要,这是他为自己留的后路。
他真正的内核任务很明确:研制钢筋混凝土。
这些材料的制作工艺,他早在《建筑材料》课程中系统学习过,更有“天工心印”这等神器,能将每个步骤细化到极致。
无论华盖殿最终是否采用新结构,一旦钢筋混凝土研制成功,无论对军事要塞还是民用设施,都将带来颠复性的变革。
林墨当即将王景慎与蒯祥请来,一方面委托王景慎调配人工与物料,另一方面要求华盖殿暂缓施工,将资源集中投入谨身殿的建造。
身为工程总理,林墨有权统筹全局,蒯祥对此并无异议,领命执行。
与此同时,
由林墨亲自撰写的《三大殿防火规划》也已通过王景慎,呈递至太子案前。
如今万事俱备,只待东风。
只要批复一下,华盖殿的改造工程便将即刻激活。
果不其然,林墨呈报的《防火规划》一经上奏,便如冷水入油锅,激起满朝哗然。
反对的声浪远超预期!
不仅工部上下齐声驳斥,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刑部、兵部也纷纷上奏,指其“妄动祖制,轻启祸端”。
督察院御史与六科言官更是群起弹劾,礼部的措辞尤为激烈,不但要求将林墨革职查办,更主张“罪加一等,以儆效尤”。
林墨虽早有心理准备,却仍被这阵势惊住。
归根结底,三大殿尚未遭灾,群臣不知利害,只一味强调“皇上乃真龙天子,紫禁城为龙气所钟,岂会遭天火焚毁?”
甚至有人断言,即便真有火患,也必会天降甘霖,护佑圣殿。
满口皆是祥瑞天命,对实际的防火之策却闭口不谈,反讥林墨杞人忧天。
就连太子朱高炽也动摇了。
尤其是规划中那所谓“德胜杆”的设置,更被视为无稽之谈。
这实则是林墨的权宜之计:既然无法在殿顶立针,便在殿前广场两侧立起高于殿顶的旗杆,暗藏引雷之效,明面却只称作旌旗之用。
如此不伦不类的设计,自然难逃群臣口诛笔伐。
然而林墨真正的意图,本就不在此处。
他抛出“德胜杆”实为虚招,意在引开火力,为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推行争取空间。
若双方各退一步,他便可舍虚求实,推进真正的防火革新。
可惜,他终究低估了保守势力的顽固。
满朝反对之声如潮汹涌,竟将他所有规划全盘否定。
连在华盖殿试行的机会,都未给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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