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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见到这副情景,看着那将汉人视作牲畜一般对待的女直人,陈阳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一旁柳三娘见状,心领神会,不待陈阳发话,轻身便纵跃出去,于树权上几个起落就来到了田边,于人群中如穿花蝴蝶般穿梭,抬脚便放倒那女直贵人的几名随从。

接着,她一把揪住那名女直人的衣领,再度以灵巧身法,将其拖至陈阳面前,往膝弯处一踢,喝道:

“跪下!”

贵人打扮的女直人高大魁悟,只是面色略显苍白,尚未入冬就已穿上了一身棉服,一道斜向的刀疤自右眼一直拉到左边嘴角,令那本就凶狠的面目显得越发狰狞。

柳三娘身量虽小,脚上的力道却是不轻,女直贵人吃不住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陈阳、张玉琪二人行了个叩头大礼。

他抬起头,一脸怨毒地看过来,见陈阳二人乃是汉人装束,便恶狠狠地道:“—汉人?你们是什么来路,竟敢无端殴打于我?不怕大汗治罪么!”

陈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尚未发话,另一旁柳三娘已经扑哧笑了出来,“瞧你这话说得,你可以无端端殴打那些农夫,我如何就打不得你?都是爹生娘养的,难道唯独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教训自家阿哈,与你何干?”女直贵人恶狠狠地道:“就算是打杀了这些奴才,那也是我自家的事!识相的赶紧滚开,莫要等我儿前来,将你们当作逃奴抓了,也跟这些阿哈一般下场。”

这女直贵人的汉话并不流利,半是女直话,半是汉话,听得人云里雾里,但大致意思还是能懂。

张玉琪有些疑惑其说辞,便看向柳三娘:“他说的阿哈是何意——莫非这些人是他家的佃户?”

“若是佃户倒还好了,至少有王法管束。”

身为前东厂密探,柳三娘对于女直人也有些了解,冲着女直人露出厌恶之色,解释道:“所谓的阿哈,就是指他们家的包衣奴才,平日里如牲口一般做事,且世代为奴,婚嫁丧娶皆由主家做主——”

“原来如此。”张玉琪明白过来,摇头道:“这不就是奴隶么?”

见陈阳与张玉琪都露出厌恶之色,柳三娘也不多言,抬手便要将这女直贵人的脖子扭断,却听得后方传来焦急呼唤:“几位好汉、侠女,且慢动手!”

那些先前还在被鞭打的汉人们,此刻已经赶了过来,其中一位脸上的鞭痕仍在滴血,只见这人道:“莫要伤了我主家,乞请饶他性命!”

“你这老丈真是奇怪。”柳三娘皱起眉头,“这人刚刚打得你们这般狠,我为你们出气,你们不感谢也就罢了,怎还要为这人求情?“

那几名汉人互相对视一眼,露出凄惶神色,言道:“侠女有所不知,按着女直大汗的律令,主家若死,我们这些人就得跟着陪葬—你杀了我这主家,倒是可以扬长而去,我们却还要在此地过活,这家的少爷又是大汗帐下亲兵,我们几个万万得罪不起啊!”

所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陈阳皱眉望着眼前众人,终于开口:“你们都是哪里人士?将这胡虏杀了,你们各自回家不就是了。”

听得这话,众人的面上越发凄苦,只道他们本是辽东军户,自边塞不宁以来,各地卫所逐渐糜烂,吃空饷喝兵血的情况越发严重,无奈之下才逃至塞外,结果却被女直人擒获为奴,如今在此地又有了家小,已是回不去、也不想回家。

“道爷有所不知。”对于道士装束的陈阳,几人还是有些畏惧,瑟瑟缩缩地道:“虽然平常多受打骂,可在这至少能吃顿饱饭,比起先前到底轻快些—”

陈阳沉默了,对方这话说得倒也不错,杀了眼前这人乃至其一家,对他陈某人而言也是易如反掌。可杀人容易,救人却难,到时眼前这些庄户又如何安顿?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一旦兵连祸结,眼前这勉强糊口的生活也再难持续。

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只为寻求一时的安逸,甘愿为奴,这样真的对么?

那女直贵人见情况有所转寰,立马抬头道:“—还算你这阿哈有些良心,不枉我这做主子的给你一口饭吃——”

话音未落,方才还沉默不语的陈阳抬手便是一指,以气劲隔空点碎对方喉头,那女直贵人当即便捂住脖颈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两腿一蹬就见了阎王。

“—人说天道贵生,我却说天道尚争,适者生存。“

陈阳看向面如土色的众人,缓缓道:“人活于世,恰似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也莫怪贫道心狠,如今你们主家已死,干脆便一不做二不休,烧了他的家宅,分了他的财物,各自逃难去吧—也不必担忧那些女直兵,我这里有几张灵符,你们将其拿上,逢人只需喊声定,便能令其动弹不得,但此符只今有效,过时不候。”

言罢,陈阳从袖中取出几道符,朝着空中一洒,便落在眼前众人的身上。

“漠南各部也结成联军,越过了大鲜卑山,杀奔此地而来—纵使我留了你们主家一命,战火不久之后亦要在此燃起,你们若想挣得一条性命,便放下锄头、拿起刀枪。“

陈阳抛下这一番话,便带人扬长而去,空留一群农夫呆呆地留在原地。

过得片刻之后,这几人终于回过神来,为首者一把捉住怀中的符录,如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抬头露出坚定目光,压抑多时的怒火于此刻爆发,深吸一口气,张臂呼道:

“他奶奶的,左右是个死,不如反了!”

馀下的人也纷纷应和,齐声高呼着“反了”,拿起草叉、锄头,便朝着后方女直贵人的庄子里冲去。

陈阳此刻尚未走远,听到后方传来的呼喊声,以及远处庄园里冒出的火光,一直不苟言笑的面容这才稍有些松缓。

一边张玉琪见他这模样,道:“我先前还道你要放那胡虏一马,结果却将其杀了,反激起了那一干人的凶性——或许这一点,便是你我之间的差别。”

“哦?”陈阳侧脸问道:“——道友可是认为我做得过了,心太狠,不顾那些人的生死?”

“不,恰恰相反。”张玉琪摇摇头,“象我们这些人,有时欠缺的便是这份果决,若没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又怎能超脱于此世间?只是世人大多庸碌,但凡有得选,总是会贪图一时的安逸,即便是我也不例外——”

“道友此话太抬举陈某了。”陈阳摇头道:“我只是见不惯人甘做猪狗的模样—不过,也是我如今有些手段,若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或许与他们也并无不同。”

“绝不一样。”柳三娘在旁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陈掌门刚才那样子,我在衙门里见得多了——且不提是否穷凶极恶,但都不是省油的灯。”

“你是说,他方才与那些朝廷钦犯差不多?”张玉琪掩嘴笑道,“也是,他刚才那副样子,确实一身匪气,不象个正经道人。“

“这话说得—”陈阳对此倒是不以为然,“我本也只是个搬道人而已。”

一路上,庄园并非只有这么一处,其中为主的大都是退下来的女直老兵,这些人大多身有伤残,性格十分凶暴,而每户中的包衣奴才最少也有十馀人,连同妻子儿女一起为奴,为了一家的温饱,只有早出晚归地为女直地主们种地。

女直人乃是以渔猎为生,对于稼穑技艺本也不熟,所以只有靠掳掠汉民来为其耕种,汉民里有些是辽东本地人,有些则是在打草谷时被擒来。

沿途所见景象,不说惨绝人寰,也当得起“触目惊心’四字。

原本只是打算查探消息,摸一摸女直人的底细,结果演变到现在,已变成了庄园奴隶的大起义,陈阳一路走,一路诛杀那些穷凶极恶的庄园主,也不顾及身为修道之人的体面,只求念头通达而已。

半月过去,他的所作所为正恰似一点火星,将女真腹地积攒已久的矛盾点燃、爆发,最后不可收拾,首先由各地庄园燃起的星星之火,已逐渐形成了燎原之势。

“反了,都反了!”

赫图阿拉的院落里,几日不见,身形已经消瘦一圈,面颊已经瘦脱了相,肚子却肿胀得如同十月怀胎般的黄台吉,听到各地传来的奏报后,一时大为震怒。

两眼通红的黄台吉在身边侍女的搀扶下,艰难地自榻上坐起,抬手便将摞在一起的奏报尽数掀翻在地。

在他下首,年轻的雪山黑衣僧正双目微闭,似已入定,对于外界的一切漠不关心。

“传令下去——”黄台吉猛然抬起头,一脸杀意的他一字一句道:“命两黄旗出动,将那些乱民个不留、统统杀死!”

“喳!”

黄台吉身旁,同样面有怒容的侍卫正要应声前往传令,结果脚还未来得及跨出门坎,后头又传来声音:“且慢!”

几息之间,这位新任的女直大汗又改了主意。

“—先张贴布告,若那些乱民当中有愿意归顺的、只需交出主谋,便赦免其罪,占据的土地也都交予其继续耕种——”

“—大汗!?”女直侍卫身形一僵,不敢置信地望向黄台吉:“——那些人不过是一群尼堪,为什么要——当年老汗王在世的时候,绝不会—”

“闭嘴,照我说的话去做!”黄台吉呵斥道:“如今我才是建州的大汗!”

侍卫不敢反驳,唯有忍气吞声地应了,转身前去传令。

望着那道分明夹杂着怒气的背影,黄台吉无奈地长叹一声,对下首年轻僧人道:“我如今才刚继任,人心未附——让大师见笑了。“

“哪里。”年轻僧人缓缓睁开双眼,露出深沉目光,“大汗能有如此气量,可谓雄主。可如今尚有其他几名贝勒共同执政,他们却没有大汗这般眼光,只怕无法理解大汗的用意。”

“都是些目光短浅之辈。”

病态的面上浮现出红晕,黄台吉咳嗽几声,有些吃力地道:“就连我那父汗也是一样—若只想偏安一隅,随意打杀汉人也就罢了,大不了再多捉些回来——可若是想要入关定鼎天下,便不能不考虑人心向背—

毕竟,我们建州女直的人口不过数万,连那些汉人的零头都不到。纵使有龙脉庇护,想要完成这鲸吞之举,也绝非易事。若稍有不慎,难免重蹈复辙,步了前金的后尘。

后我若建国,必不会将国号定为’。”

“大汗的瑞智,小僧一向是佩服的。”年轻僧人双手合十道,“老汗王诸子当中,唯有大汗最为英明—若非广略贝勒勇武过人,又是老汗王长子,需得暂借其武力服众,不然当时便该让大汗继承汗位。”

说到已经故去的褚英,黄台吉的面色有些复杂,“我那兄长一贯能征善战,此次征伐漠南各部,本该是十拿九稳,先前也做足了准备,谁知却我本也只是想让他徐徐为之,从未料到会大败亏输,大师,那特木尔请来的一干人等,到底是什么来头?“

说着,他摸了摸脖颈侧面,那里一道狰狞如蜈蚣的伤疤仍在隐隐作痛。

若非有眼前僧人给的保命之物,只怕他当时便要交代在彼处,哪里有命逃回建州。

“—其馀人等都不足为虑。”年轻僧人微微一笑,神色中颇有几分黑明王的影子,“唯有其中一名姓陈的搬山道人,虽是个刨坟掘墓的贼子出身,却天赋异禀、心性过人,短短几年间修得一身强悍法力,便连佛道两家中成名已久的高人,也少有能与其争锋者。本派教主曾与其过招,也未曾讨得了好。”

“哦?这人竟如此了得——”

黄台吉有些动容,紧接着又继续追问:“不知可有办法收服此人,为我建州所用?“

“恐怕不行。”年轻僧人摇头道:“那人的意志十分果决,难以动摇——若其不死,必对大业有害。若贫僧所料不差,此次乱民蜂拥而起,必然也是他在背后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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