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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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长达数十年的波澜壮阔，那改变命运、搅动时代的快意恩仇，那相濡以沫、刻骨铭心的爱恋……全都消失了。

他还是他，陆昊，央企施工单位的沉淀池职工，月入两百一十七块六毛，住在破败的集体宿舍，前途一片灰暗。

巨大的落差，象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靠在冰冷的铁皮墙壁上，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阳光从没有窗帘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切割出几道光柱，光柱里无数微尘如金色的蜉蝣般无声飞舞。

这景象，与梦中他刚成为马小军时，在那间七十年代小屋里看到的，何其相似。

只是，那时的阳光璨烂而充满可能，此时的阳光，却只照亮了这间陋室的破败与他现实的窘迫。

脑海中，系统冰冷的提示音似乎还在回响：

【综合评定：sss级。

8点……

他下意识地在心中默念：“系统？”

没有回应。

只有宿舍隔壁传来的鼾声，和窗外远处断续的机械噪音。

他深吸了一口这浑浊现实的空气，试图压下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虚无感和强烈的眩晕。

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因为现实的失意，酒精的催化，而产生的漫长、逼真、慰借式的幻觉？

可那些细节，那些知识，那些情感的馀波，为何如此清淅？

还有那8点未分配的点数……

他闭上眼，努力回忆《平凡的世界》的开篇，回忆《高山下的花环》里靳开来的台词，回忆微观经济学的某个模型……

大部分模糊了，如同隔着一层毛玻璃，但一些关键的框架、内核的思想，却仿佛烙印般留存了下来，尤其是那种在困境中不屈不挠、寻找出路的精神内核。

这不是一个普通醉汉能凭空梦到的。

难道……

一个荒谬却又带着一丝致命诱惑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燃起的火苗，在他心底悄然升起。

如果……那不是梦呢？

如果系统……真的存在？

他猛地睁开眼，看着自己这双手。

如果那8点属性，可以加在现实……

力量？智力？魅力？或是其他？

这念头如同野草，一旦生出，便疯狂滋长。

他再次环顾这间破败的宿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沉淀池……每月两百一十七块六毛……

这绝不该是他的终点！

无论是在阳光璨烂的七十年代，还是在当下这略显灰暗的现实！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窗边。

楼下，几个同样穿着工装、无所事事的同事正蹲在墙角抽烟，烟雾缭绕中，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麻木和迷茫。

陆昊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自己在这肮脏玻璃上的模糊倒影。

眼神不再是穿越前的颓唐和醉意，也不再是刚醒来时的茫然与痛苦。

那里面，多了一些东西。

一些属于“马小军”，属于“陆昊总裁”，属于那个在时代浪潮中几度沉浮、最终屹立潮头的灵魂的东西。

是冷静，是审视，是……不甘。

他轻轻用指节敲了敲冰冷的玻璃。

“叮。”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淅。

【叮------！检测到宿主意识已回归现实。影视诸天系统任务结算完毕。储物空间已解锁，宿主可随时凭意念存取。】

一个极其微弱、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辅音，断断续续地，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陆昊的身体骤然僵住。

窗外的阳光，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不同了。

一面泛着幽蓝色微光的半透明面板，浮现在他视网膜前。

【宿主：陆昊】

【所处世界：现实主世界】

【基础属性：力量9，体质7，敏捷7，精神7】

【未分配点数：8】

【储物空间：1立方米】

“打开储物空间”

意念沉入一片混沌之中。

下一瞬，他“看”到了一个约一立方米大小的奇异空间。

它没有固定的型状，更象是一片独立的、静止的虚空，边界泛着微弱的、难以言喻的光晕。

而就在这片虚空之中，静静地存放着一些东西。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那一摞码放得整整齐齐、闪铄着柔和却又沉甸甸光芒的金色物体上——金条。

不是现代银行里那种标准制式，更象是通过各种渠道收集、融化后重新铸成的“大黄鱼”，每一根都带着旧时代的印记，厚重，踏实，足足有二十根。

它们无声地躺在那里，却散发着最原始的、令人心安的财富力量。

金条旁边，是几个大小不一的锦盒和卷轴。

他的意念扫过，能清淅地“感知”到里面的内容：一幅齐白石的《虾趣图》，墨色淋漓，生机勃勃；一幅徐悲鸿的《奔马》，意气风发，仿佛要破纸而出；还有一副于右任的草书对联，笔走龙蛇，气势磅礴。

这些都是他在那个世界的后期，凭借超前的眼光和积累的财富，在特殊时期通过各种方式小心翼翼保存下来的珍品。

它们代表的，不仅仅是价值连城的金钱，更是一个时代的文化精粹。

此外，还有几件小巧玲胧的古董：一个清中期的和田白玉籽料扳指，温润如脂；一只明代德化窑的白瓷达摩立像，衣袂飘飘，宝相庄严；以及一套晚清民国的紫砂壶，泥料上乘，包浆醇厚。

这些都是他个人偏爱把玩之物，随手存放在空间里，此刻也一同带了回来。

黄金的沉重，字画的雅致，古董的温润……这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实物，此刻无比真实地存在于他的储物空间里。

它们冰冷，沉默，却承载着他在那个世界数十年的奋斗、眼光与情感的沉淀。

看着这些足以在现实世界引起轰动的财富，陆昊的心安稳了下来。

系统点数可以强化身体，储物空间的财富可以改变物质生活。

“系统，”他在心中默念，“8点点数，4点加力量，4点加体质。”

一股远比第一次加点时更汹涌的热流瞬间席卷四肢百骸，如同久旱逢甘霖，疯狂地滋养着肌肉和内脏。

头痛和恶心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蓬勃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精力。

他能清淅地感觉到，这具身体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被强化，脱离虚弱，迈向甚至超越普通人的巅峰。

他轻轻一动，拿起桌子上的不锈钢水杯尝试着用力，水杯如同一只易拉罐迅速在手中变形，吓得他立刻收敛了力道。

很好。

有了这笔激活资金，加之这具被初步强化的身体，在这个现实世界，很多事都可以提上日程了。

他再次将意念投向储物空间，那沉甸甸的黄金，那价值不菲的字画古董，静静地悬浮在异次元的虚空中。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干净的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未来的道路，他将走得更加从容，更加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