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气氛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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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里的那种情绪，不象完全是凭空想象的。”蒋皎没有放弃，身体微微前倾，继续问道，“那个‘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是有什么原型吗？”

陆昊心里明白她在试探什么。

他晃了晃啤酒罐，语气没什么起伏：“蒋同学也对这种虚构情节感兴趣？艺术加工，当不得真。”

蒋皎被他这么一堵，反而笑了笑，没再纠缠这个问题。

她转而说：“不管是不是加工，这首歌确实让大家很有感触。高中就这么结束了，感觉有点快。”

陆昊嗯了一声，目光不经意地扫向另一边。

李珥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低着头，双手紧紧握着杯子，整个人缩在那里，存在感很低。

她能感觉到陆昊的目光，头垂得更低了，耳根有些发红。

刚才那首歌，让这心思细腻的姑娘想了很多。

李珥又陷入了那种觉得自己不够好的情绪里。

在蒋皎占据了陆昊身边的位置后，李珥显得更加不安。

尤他凑过去问她怎么了，她小声说了句“没什么，人多有点闷”，继续支愣着耳朵听着陆昊这边的动静。

蒋皎则象没看见一样，注意力全在陆昊身上。

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凑近了些，对陆昊低声道：“这里太吵了，说话都费劲。我知道附近有家清吧，环境不错，挺安静的。要不要去坐坐？就我们俩。”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是单独的邀请。

陆昊还没来得及回答，李珥站了起来，脸颊微红，象是鼓足了勇气。

她看向陆昊和蒋皎，声音虽然不大，但很清淅：“我……我也想去。可以带上我吗？”

包厢里有几个同学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安静了一下，惊讶地看过来。

蒋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和不快。

她没想到李珥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提出添加。

陆昊看着明明紧张却强装镇定的李珥，又瞥了一眼旁边神色微冷的蒋皎。

他放下啤酒罐，语气平常地说：“我无所谓，看蒋同学方不方便。”

这话把决定权轻巧地抛给了蒋皎。

蒋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不快，脸上迅速重新挂上无可挑剔的得体微笑：“当然可以，人多热闹点。”她说着便站起身，动作优雅，“那我们现在就过去？这里确实有点吵了。”

她同意得爽快，姿态大方，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凝滞从未存在。

“哟——！什么情况？”王磊第一个怪叫起来，挤眉弄眼，“许弋，可以啊！左拥右抱的，这就转场了？”

他这一嗓子，立刻吸引了全包厢的注意。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正准备离开的三人身上，看清这“两女一男”的组合，尤其是中间那位是刚刚才用一首歌镇住全场的陆昊时，各种意味不明的笑声、口哨声和起哄声瞬间炸开。

“卧槽，许弋牛逼！”

“这就带走了？还是俩！”

“蒋皎和李珥？这组合……许弋这什么神仙待遇！”

“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不仅学习好，啧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起哄，陆昊只是眉毛微挑，目光在起哄最厉害的王磊几人脸上扫过，带着点“你们就这点出息”的戏谑，嘴角弯起一个浅淡的弧度，仿佛在说“基操勿六”。

他没说话，但那从容的态度反而让起哄声更大了几分。

喧闹的起哄声中，尤他的笑容显得有些勉强。

他看着表妹李珥那虽然羞涩却异常坚定的侧脸，眼神复杂。

作为一直守护在李珥身边的表哥，他太清楚她那份小心翼翼埋藏的心意。

此刻看到她鼓起勇气，主动走向陆昊，甚至不惜插入蒋皎明显意图明显的单独邀约中，他心里有种自家养的小白菜终于要脱离羽翼，奔向未知风雨的怅然和担忧。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

陆昊将尤他的反应收入眼底，心里了然，却也没点破。

他对周围的喧嚣报以一声轻笑，摇了摇头，率先朝包厢外走去，那姿态不象被调侃的主角，倒象是去看热闹的旁观者。

蒋皎则象是早已习惯了成为焦点，对周围的调侃报以淡然一笑，步伐从容地跟上，很自然地就走到了陆昊的左侧，与他并肩，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位置。

李珥被同学们看得脸颊滚烫，头埋得更低了，几乎是本能地想象往常一样，缩到后面跟着。

但脚步刚往后挪了半步，她又猛地停住。

想起刚才在包厢里独自面对蒋皎时的无力感，想起陆昊那首触动心弦的歌……她深吸了一口气，象是给自己打气，突然加快了脚步，有些笨拙却坚定地走到了陆昊的右侧，几乎与他并行。

于是，在走出ktv，沐浴在带着凉意的晚风中时，画面便定格成了——陆昊走在中间，身形挺拔，感受到左右两边截然不同的气息和隐隐传来的张力，他非但不觉得尴尬，眼底反而掠过一丝极淡的兴味，觉得这局面比ktv里干嚎有趣多了。

左侧是明艳大方、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的蒋皎，她姿态自然，仿佛本就该在此位。

右侧是脸颊绯红、微微低着头，却努力挺直背脊的李珥，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勇敢。

两位风格迥异、各有千秋的女生，就这样一左一右，相伴在陆昊身侧。

去清吧的路上。

夜晚的街道比白天安静许多，路灯将三人的影子拉长，时而交错，时而分开。

沉默走了几步，蒋皎率先开口，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清淅悦耳：“那家清吧就在前面拐角过去不远，我朋友开的，环境确实不错，很安静，适合聊天。”

她这话主要是对陆昊说的，象是在解释为什么选择那里，也象是在强调自己对这个地方的熟悉和选择权。

“恩。”陆昊简单应了一声，目光随意扫过街景。

他心想，蒋大小姐果然擅长营造主场优势。

李珥安静地走在另一边，努力想找点话说，却不知道如何插入他们之间这看似平常实则壁垒分明的对话。

她紧张地攥着衣角，手心有点冒汗。

又走了一小段，陆昊忽然觉得这沉默行军有点好笑，便主动找了个话题，目光偏向右侧，语气随意地问李珥：“李珥，之前没怎么见你来过这种ktv聚会，今天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被王磊他们嚎得头疼？”

李珥没想到陆昊会突然跟她说话，而且还是这么家常的话题，愣了一下，连忙抬头，有些结巴地回答：“还、还好……其实，其实挺热闹的。”她顿了顿，声音小了些，“你……你唱的歌很好听。”

“随便哼哼。”陆昊笑了笑，看到她放松了一点，便不再多说。

蒋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微微一动。

她自然地接过话头，将话题引向更“高级”的领域：“许弋，你刚才那首歌的编曲虽然简单，但和弦走向很有想法，是受了民谣的影响吗？有点象早期的一些校园民谣，但又有点布鲁斯的味道在里面。”

她试图将对话拉回只有他们两人能深入探讨的层面。

陆昊闻言，侧头看了蒋皎一眼，略带调侃地说：“蒋同学不愧是学艺术的，我以为你更关注时尚杂志和表演理论。”

蒋皎也不恼，巧妙回应：“艺术都是相通的嘛。而且，了解多一点，总没坏处。”她眼神意有所指地看着他，“就象了解一个人一样。”

这话里的暗示几乎不加掩饰。

李珥在一旁听着，感觉自己又插不上话了，刚刚放松一点的心情再次低落下去。

说话间，已经能看到蒋皎说的那家清吧的招牌，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蒋皎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就是那里了。”她目光扫过陆昊和李珥，最后落在陆昊脸上，“希望不会让你们失望。”

陆昊抬头看了一眼，点点头：“看着还行。”

李珥也小声附和：“恩。”

三人走向清吧门口，短暂的同行路上，暗流悄然涌动。

陆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只是换个地方喝杯东西，至于身边两位女生之间的微妙气场，他看在眼里，却乐得看热闹。

到了清吧，环境确实如她所说，安静雅致，灯光柔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

找位置坐下时，蒋皎抢先一步，坐在了靠里面的卡座，然后示意陆昊坐她旁边。

陆昊无所谓地坐下，李珥只好坐在了他们对面的椅子上。

服务员拿来酒单，蒋皎熟练地翻看着，对陆昊说：“这里的威士忌酸还不错，你想试试吗？或者有其他想喝的？”

陆昊看了一眼酒单：“可以。”

蒋皎又看向李珥，语气温和但带着距离：“李珥同学，你喝点什么？这里的果汁也挺新鲜的。”

李珥看着酒单上那些她不熟悉的名字和价格，有些窘迫，小声说：“我……我喝柠檬水就好。”

蒋皎点点头，对服务员说：“一杯威士忌酸，一杯……”她看向陆昊。

“和他一样。”陆昊接口。

“两杯威士忌酸，一杯柠檬水。”蒋皎合上酒单，递给服务员，动作流畅自然。

蒋皎看向陆昊，将话题引回之前的方向：“许弋，你刚才那首歌，旋律和歌词搭配得很好，是自己摸索的吗？还是学过乐器？”

“学过一点吉他，够用就行。”陆昊回答。

“很厉害。”蒋皎由衷地说，眼神里带着欣赏，“感觉你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