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小美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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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穹之城自各方势力监测网中彻底消失，而人鱼会议尚未召开的时间前。

塞壬，做出了一个改变命运的决定。

她静静地躺在水殿之中，任由水流拍打着她。塞壬修长的身躯在水中舒展，银色鳞片随看残破月光微微闪铄。

她伸出雪白的手臂，仰头望向头顶那片被水体模糊的天空。

塞壬证证出神，声音轻得象一声叹息，消散在水中。

数百年来，人鱼们都沉浸在深海之中，沉浸在数百年前世界即将毁灭的恐惧之中，以至于没有好好观察过这片天空。

看着这片天空，塞壬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些织梦者，那些意识被改变后的族人。

因为梦之城的突然消失，这一次，被污染的族人数量极多。她们的躯体没有发生改变，但内在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人。

她们坚信自己是翱翔天际的鹰身女妖，而非深海中的人鱼。她们的眼神，望向昔日的同胞时，只剩下冰冷的厌恶。

但更悲哀的是，不仅是她们的眼神变了，周围未被污染的人鱼，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她们冷漠地看着这些异化的同胞，无情地将她们囚禁在最底层。

然而，即使在深海之中，那些“女妖”们依旧望向窗外，渴望着能窥见一丝天空的痕迹。

她们做错了什么？

明明是为了执行任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塞壬明白。

她们并没有错。

她们只是为了执行城主的命令，前去进攻风穹之城。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梦之城的突然消失，让她们猝不及防，被失控的梦境所吞噬。

这，难道又是风穹之城的错吗？

从他们的立场看，他们不过是守卫家园而已。

一切的源头，是她们对绿月碎片的贪婪，以及对世界末日的恐惧。正是这些，才最终酿成了眼前的悲剧。

“舍弃吗？”

塞壬喃喃，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胸口。

城主人鱼曾经告诫过她，身为未来的天空城主，就必须学会舍弃。舍弃那些不必要的东西。这样，才能够不断进步，不断成长，最终成长为一位合格的天空城主。

然而，经历了这一切，尤其是目睹了同胞的遭遇后。

她终究无法做到。

仅仅因为清理她们比拯救更容易，更符合所谓的大局，她们就被轻描淡写地定义为敌人。像清除掉水箱里生病的鱼一样？

这样的泪冠之都，只会让她感到恶心。

如果成为天空城主意味着要变成这样的人，她宁愿立刻去死！

不！

塞壬湛蓝的眼眸深处，最后一丝因身份而产生的尤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的决绝。

她要改变这一切！

那么，她要怎么做？在这种情况下，她究竟该如何才能够破局？

塞壬的手紧紧按在心口，她想到了一个身影，一个梦中的身影。

“哀歌。”

她轻轻呼唤。

刹那间，无数幽蓝的光流在她面前交织，一面精巧的水镜无声地显现。

如同风穹之城的风岚之网一般，泪冠之都也拥有其独特的魔法网络。

珍珠之网！

但在某些人鱼口中，它还有另一个更为隐秘的名字。

无形哀歌。

塞壬的指尖在水镜之上划动，镜面随之闪铄变幻。

相较于风穹之网的残破，完成的珍珠之网承载的法术无比之多。

列表之上，甚至连九星以上的禁忌法术都赫然在列。

当然，高级法术需要相应的权限。而作为未来的天空城主，塞壬的权限仅在城主琳娜之下，魔网自然不可能对她有什么限制。

随着她的意识在魔网中不断穿梭，她终于找到了那道尘封已久的法术。

【法术名：飞鸟与鱼】

能够将人鱼与鹰身女妖互相转化的法术。

彼时的潮汐人鱼，实力无比强大，几乎占据了整片深海。然而，来自镜世界的她们，却有着一个缺陷。她们的上限与下限，远低于主物质位面的鹰身女妖。

她们想要解决这个隐患。但在那个时候，云岚方舟的实力亦不容小。

于是，人鱼们最终研究出了这道法术。

在漫长的交流与诱惑中，许多鹰身女妖被泪冠之都的繁华与力量吸引，纷纷选择转化，投入人鱼的怀抱。

在这几百年的时间，人鱼们借助这份资料，逐渐弥补了自身的不足。人鱼们这道法术，也随之被遗忘在魔网的最深处。

改变生命形态的法术。

即使有着无数案例确认其安全性，但塞壬依旧感觉无比紧张。

她深吸了一口气，指尖点向那悬浮的法术模型。魔网光芒缓缓收缩，接着化作一道幽蓝的符文，在她面前缓缓旋转。

随着塞壬按下最后的确认选项，符文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径直没入塞壬胸口。

嗡一幽蓝的光芒瞬间爆发，将她全身包裹！

首先发生改变的，是她下半身的银色鳞片。它们一片片化作光尘，消散在周围的水流之中。

紧接着，那曾像征人鱼身份的鱼尾，在光芒中重塑，分开。

最终鳞片完全消失，露出光滑肌肤，鱼尾变作修长洁白的双腿，以及末端那对锐利的鹰爪。

手臂也在颤斗，无数细微的羽毛不断生长，最终迅速形成一对巨大的羽翼。

幽蓝光芒渐渐散去。

塞壬悬浮于水中。

她人类形态的上半身依旧美丽绝伦，但腰腹之下已是属于鹰身女妖的修长双腿和利爪。一对的羽翼微微震颤着，在水中划开道道水痕。

熟悉的深海气息变得滞涩，水流不再是温柔的包裹，更象是一种阻碍。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一股室息的感觉。

她不再是深海人鱼。

而是，鹰身女妖一一塞壬。

她低头，凝视着这具熟悉而又陌生的躯体，感受着血脉中的陌生力量，一丝不适感袭来。

鹰身女妖终究不是在水中生活的生物。

塞壬意念一动，周围的水流便自动排开。贝壳与珊瑚自动组合，改变了房间的布局。

接看，她抬头望向天空。

和海洋相比，天空，似乎更加广阔。

这是她的选择。

随着生命形态的彻底转变，一声之前她作为人鱼绝不可能感知到的呼唤，清淅地在她耳畔响起。

“就是这个吗？”

塞壬喃喃自语。

她没有立刻前往，而是再度看向珍珠之网的最顶端，选择了一项法术。随着一道无形的波动，塞壬方才放下心来。

接着，她不再尤豫，响应了这声呼唤，下一刻，空间破碎。

她瞬间跨越了空间的阻隔，出现在一个身影面前。

那身影静静伫立，仿佛早已等侯多时。

“欢迎你。”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对着新生的鹰身女妖轻轻颌首。

“塞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