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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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结束之后的瞬间，塞壬下意识地调整呼吸节奏。

这是她在经历传送之后的习惯性动作，用以缓解随之而来的强烈晕眩。

通常而言，无论使用何种传送技术，眩晕总是难以避免。

然而，这一次，预想中的不适并未降临。

“这也是他们的技术吗？”

塞壬想道。

她站在一处高耸建筑的边缘，脚下是陌生的金属地面。

这里与泪冠之都截然不同，深海人鱼偏爱水流的包裹。而这里，却是那么的干燥与潦阔。

风，带着些许自由的气息，吹拂着她新生的翅膀上，带来一阵奇妙的麻痒感。

紧接看，她看到了那个呼唤她的人。

一个人类青年，黑发棕瞳，身形并不算特别高大，面容沉静。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早已预见了这一刻。

“欢迎你。”

他的声音很清淅，对着塞壬轻轻颌首。

塞壬有些不适应的扇动了一下翅膀。在完成物种转换之后，本应进行漫长的适应性训练。

但她，没有那个时间去浪费了。

她挺直了脊背，湛蓝的眼眸直视着对方。

“塞壬，来自泪冠之都。”

就在这时，一道充满好奇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塞壬循着感觉望去，是哈尔庇厄。

与风穹之城土生土长的鹰身女妖相比，由深海人鱼转化而来的塞壬，周身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独特气质。

哈耳庇厄的目光让塞壬微微一滞。

她有些迟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就是她梦中多次浮现的身影？

然而，似乎又有些微妙的差异。仿佛缺了某种关键的东西，让她感觉对方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尽管如此，塞壬还是将语气放得柔和了些，转向哈耳庇厄。

“你好。应该在梦中见过？”

“梦中？”哈耳庇厄疑惑的歪了歪头。

下一刻，她的右眼毫无征兆地化作一片幽绿，整个人的气质随之剧变。

一种截然不同的意识瞬间降临。

她注视着塞壬，嘴角勾起一个轻快弧度，用着熟悉语调说道：“你来了。”

随着异虫哈耳庇厄的到来，一股莫名的亲切感自动在塞壬心底浮现。

异虫哈耳庇厄，在梦之城曾被城主人鱼琳娜认为是塞壬的噩梦。

虽然后来证明她并非因塞壬的噩梦而生，而是被梦神强行拉入梦之城。但她们之间那种特殊而玄妙的联系，却真实不虚。

仅仅是彼此的存在，就能在触碰间交换记忆。

正是借助这份超越常理的联系，塞壬才能将自己的心声传递至风穹之城，并最终促成了这次会面。

即使梦神涅伊洛斯已经不知所踪，出于谨慎考虑，双方此前在梦境中的交流也仅限于廖寥数语，内核的沟通都留到在这里见面。

而促成这次跨越空间见面的桥梁，自然便是林志那独特的天赋技能一一神鹰之护。

这职业赋予了他召唤任意鹰身女妖的能力，但这个能力并非没有限制。

世间如此众多的鹰身女妖，重名的也绝不在少数。

如果没有限制，一旦林志召唤哈尔庇尔，不知道会召唤出多少个生物。

首要条件是，被召唤者必须是鹰身女妖。另外，不知为何，异虫哈耳庇厄也在这个行列。

其次是，召唤者与被召唤者之间需要有一定的认知基础。至少，都对彼此之间有一个印象。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便是被召唤者的主动响应。

身为未来的天空城主，还不是林志这种残破的天空城主，愿意一个人来到风穹之城，不得不说，对方极为大胆。

“这边请。”

异虫哈尔庇厄亲切地挽起塞壬的手臂，同时悄悄打量她窈窕的身形和丰满的胸脯，在意识深处轻笑：

“另一个我，你又危险了。”

哈尔庇厄一阵莫明其妙。

“你在说些什么。”

双方来到一处会议室。

因有先前短暂的梦境交流为基础，双方很快切入正题。

而塞壬的诉求明确且清淅。

“我们需要绿月碎片。”

月之碎片，一切的起点。正是因为它，风穹之城如今才不得不东躲西藏。

塞壬明白。

如今的潮汐人鱼，已经被几百年前的那场灾难吓破了胆。

亲身经历过末日的议会成员们，对碎片的执着近乎偏执。因此，塞壬有六成把握，只要她能带回绿月碎片，哪怕手段不那么光彩，议会也极有可能选择支持她。

林志微微挑眉，并未说话。

“恕我直言，绿月碎片虽然珍贵，但对你们来说，却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

塞壬继续道。

“即使你们找到了暂时屏蔽探测的方法，只要碎片还在，他们绝不会放弃追索。”

“事实确实如此。”林志并未否认，“但只要我们利用这段时间，找到替代能源即可一劳永逸。”

“这计划确实很好。”塞壬坦然的点头，“但，这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技术、人才等等。”

“而我这里，便有一个提议。”

“你想做什么？”林志追问。

塞壬沉默很久，方才道。

“人。”

此前攻击风穹之城的那场战役中，织梦者部队有众多成员的意识被转化为鹰身女妖。

在部分高层看来，那些意识被转化的人，已经不再是人，而是被污染的怪物。

但，塞壬却不那么认为。

只要活着，无论在哪里，都是生命。而此刻，唯一能接纳她们的城池，便是风穹之城。

塞壬的提议是：用这些鹰身女妖，交换绿月碎片。

她依然选择舍弃，但舍弃的不再是族人的性命，而是自己的天真。她无法拯救所有人，但仍希望尽己所能，找到一个双方能够共存的方法。

具体操作也很简单。

塞壬使用法术将那些人鱼的躯壳彻底转化为鹰身女妖形态，林志则借助神鹰之护与她们创建认知基础，最后将她们召唤至风穹之城。

“就这么把她们交给我，”林志目光深邃，带着一丝探究，“你难道不怕我中途改变主意？

塞壬轻轻摇头，目光柔和地转向哈尔庇厄。

“我看过她的记忆。至少，您不会是那样的人。”

林志的目光在塞壬的脸上停留片刻，最终伸出了手。

“那么，欢迎来到风穹之城，塞壬。’

塞壬展开羽翼，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属于鹰身女妖的优雅礼节。

“感谢您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