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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书官随意翻了翻信封上的封蜡,眼神里满是漠然与怀疑:“每年都会有人来王都哭诉,说边境遭遇入侵,索要援助,可最后呢?”
他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语气满是不屑:“不是些落魄的佣兵在劫掠,就是些流窜的盗匪,搞得好象王国会因此倾复一样。”
说完,他随手将信件扔在桌上,转而拿起一封更精致的文书,显然已经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兴趣。
莱昂眉头紧锁,脸色微沉:“这次的情况不同,我亲眼所见,边境出现了未知的敌人,那是兽人,他们的战斗力远超任何盗匪,并且至少有数千上万。”
文书官闻言,微微皱眉,随后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冷笑:“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兽人?成千上万?”
周围几名王国官员闻言,也忍不住笑出声。
“别逗了,南方的威胁?几十年来,不都是些匪盗和游牧民吗?”
“如果每次有人跑来王都求援,王国就要派军队,那我们的军队恐怕连国境线都守不住了。”
这些人的态度就象是在听一出荒诞的闹剧。
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莱昂带来的可能是王国生死存亡的危机,反倒象是在看一个边境来的小贵族在这里无理取闹。
莱昂的拳头慢慢紧,指节发白。
他没有立刻反驳。
只是沉默地转身,从随身携带的行囊中取出一个沉重的木盒。
“既然你们质疑我说的一切一一”莱昂一字一句道,将盒子放在了文书官桌前,“那就用眼睛看清楚。”
啪的一声,盒盖掀开,一股淡淡的腥味混杂着药草的气息随之散出。昏黄的烛光下,一颗拧的头颅赫然显现。
那不是人类的头颅。
粗大的骨架、前突的疗牙、灰绿色的干裂皮肤、异样的面部结构,哪怕已被烟熏防腐、干皱缩,其异种的轮廓仍让人不寒而栗。
一瞬间,议政厅内安静了片刻。
几名官员凑近了一些,有人皱眉,有人眯眼,有人甚至低声惊呼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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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什么东西?”
但短暂的惊后,旋即爆发出一阵质疑与讥讽的低语。
“某种野兽罢了。”一名官员眯起眼,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也许是荒原中的某种巨型猿类?或是突变的丛林生物?”
“我听说北境猎人曾打过两迈克尔的岩猿,那模样也差不了多少。”另一人附和,语气中尽是轻描淡写,“顶多是某种没见过的野兽,至于说是‘兽人’””
恐怕是想多了。”
之前那名文书官,鼻翼轻轻耸动,嫌恶地皱起眉头:“这能证明什么?就算是真的———一个野兽的头颅,也值不得我们动用军队。”
莱昂眼神一沉。
“你们以为,这是某种‘变异野兽’?”他一字一句道。
“难不成你真以为这玩意儿会穿盔甲、列队行军?”一名年轻贵族官员笑一声,“你亲眼看它说话了吗?挥剑了吗?”
有人失笑,有人千脆转头离开,不再理会。
他们根本没有把它当成真正的“威胁”,只当是某个年轻骑士为了索要好处编造出一个听起来足够惊人的故事,再搬来一个“猎奇的脑袋”做证据。
莱昂直视看文书官的眼睛,声音冰冷:“你是在质疑我说的一切?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孤身跨越千里来到王都?”
文书官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眼神中带着惯常的冷漠:“边境的危机?听过太多这种夸张的警报了。”
他微微扬起眉,嘴角先是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意,语调不由自主地抬高了些:“在陛下的英明治理下,如今王国疆域安定多年,四大军团共十几万精锐镇守各地,边防坚若磐石,南大陆还有哪个国家敢侵犯王国边境?”
说到这里,他轻轻一笑,眼中却渐渐浮现出讥讽的光:“难不成是大陆中央的塞尔维安帝国举国南下远征来了?更何况,你说的还是王国南边的安沙尔荒原,真是荒唐一一那地方连蛮族部族都没有,怎么可能孕育出能威胁王国的敌人?”
一旁的官员们各自交换着眼神,有人之以鼻,有人低头懒得理会。
文书官双手交叠在桌上,慢条斯理道:“你一个边境骑土,突然闯进议政厅,说什么成千上万的兽人要入侵王国南境·—-难道我们就该立刻派遣王国大军?”
莱昂沉默了一下,他闭了闭眼,长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怒意死死压在心中。
他知道,愤怒在此地毫无意义,但理智越压制,情绪越如野火般蔓延。
“难道你们要等到王国边境陷落,兽人大军踏入腹地,才肯相信?”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却依旧克制。
“若你想证明这东西威胁王国,请先拿出它屠城灭村的证据,而不是一个恶心人的标本。”
文书官笑一声,语气带着明显的敷衍:“年轻人,战争不是过家家,军队调动须有确凿证据,不是你的一纸书信就能决定的。”
他随手翻开一封贵族领地的税收文书,语气平淡:“你的军报,会按照流程审核,是否呈交陛下,由议政大臣决议。”
莱昂的眼神越发冷冽,一字一句问道:“要多久?”
文书官随意翻了翻手上的羊皮纸,懒洋洋地说道:“七天起步,若需进一步调查,可能更久。”
莱昂的心一沉,目光死死地盯着文书官,带着一股几乎压抑不住的惯怒:“你们是在拿整个南境的生死开玩笑?”
文书官被他的语气吓得微微一愣,但随即冷笑着调整了坐姿,眼神不屑:“小子,你不过是个乡下男爵之子,连爵位都还没有继承,凭什么以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周围的贵族官员纷纷抬起头,显然被这场争执吸引了注意力。
“军队的调动,岂是你一个骑士能插手的?”一旁的贵族冷笑着接话,“你们这些边境骑士,天天向王都索要援助,就不知道自己守好城堡?”
议政厅内的官员们或冷嘲热讽,或漠不关心,没有人真正在意莱昂所说的一切。
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又一次无关紧要的边境冲突,一个小贵族来求援,无非是想借机向王国索取更多资源。
低声议论此起彼伏,每一句话都象是一柄柄冰冷的刀刃,刺入莱昂的心口。
愤怒在他胸中翻涌,却仍未爆发。他强迫自己咽下怒意,只馀冰冷的沉默与一瞬的悲哀。
他没有再反驳,只是笔直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沉默地扫视着四周。
片刻后,莱昂再次低声开口,声音沙哑:“至少,请让我见一见议政大臣。”
文书官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象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请求:“很不巧,
大人们今日都在忙。”
莱昂抿紧了嘴唇,声音却反而平静得可怕:“忙什么?”
文书官轻笑了一声,又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水,语气悠闲:
“税收改革、贸易谈判、贵族继承-这些才是大人们真正关心的事。至于夜风堡?边境一直不安定,今日是夜风堡,明日是谁?王国不能因为每一场战事都轻易派兵。”
莱昂面无表情,眼神却越发冰冷:“那议政大臣什么时候有空?”
文书官随意地翻了翻桌上的公文,慢悠悠地答道:“下次议政会议再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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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什么时候?”莱昂直视对方,声音中已经隐含怒意。
文书官不耐烦地摆摆手,语气敷衍:“下个月。”
这句话终于点燃了莱昂压抑到极致的情绪。
“你们是在拿整个边境的生死开玩笑!”
怒吼瞬间炸响,声音如雷贯耳,回荡在金碧辉煌的议政厅中。
议政厅陷入短暂的寂静。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齐齐望向他,神情或惊怒、或冷漠,但无人答话。
莱昂愤怒地环顾四周,望着这些衣着考究、满脸冷漠的王都贵族。
这些人高高在上,神情安然,仿佛未曾听见他带来的危险警讯,仿佛他不过是个扰乱秩序的烦人小卒。
莱昂终于明白了。
这些人坐在温暖的大厅里,商讨税收、谈论封地、争夺权力。
在这些人眼里,边境的烽火,不值得他们浪费哪怕一点心力。
莱昂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他猛然转身,大步走出议政厅,靴底重重踏在大理石地面上。
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既然这些官僚不屑一顾,那他就自己查找其他办法。
他决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冷风穿梭于卡斯顿城的大街小巷,吹动屋檐上的旗帜与行人披风。街道依然繁华如旧一一贵族们穿着华丽的长袍,骑士们在城中来往巡逻,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切都井然有序。
但莱昂的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他的请求被议政厅拒绝,他的愤怒和焦急被官僚们的冷漠消磨。他简直难以相信,在夜风堡乃至整个南境即将面临危机浩劫的时候,这些本该肩负王国重任的贵族,却竟然毫不在意。
但莱昂仍不放弃,他开始拜访那些曾经出身边境的贵族,希望能求得帮助。
他首先登门求见了一位伯爵,那人曾是边境军团的名将之后。可当他坐在对方精致奢华的客厅里,面对这位身着华贵丝绸,手持精致酒杯的贵族时,他只得到了一个敷衍的回答:
“抱歉,我帮不上忙。”
莱昂的拳头在膝上缓缓收紧:“可你的父亲曾经浴血奋战,亲手守护过边境,你难道不在乎家族曾守护的土地正燃烧在战火之中吗?”
伯爵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悠然地抿了一口红酒:“年轻人,你未免太夸大其词了。战争?哪来的战争?南方不过是些匪徒作乱,无需王国调遣军队,地方上的贵族私兵自然能处理。”
“不是盗匪!是兽人!”莱昂的语气加重,“真正的兽人大军,他们身强体壮、惯于厮杀,并且数量惊人,战力远非那些寻常盗匪可比!”
伯爵微微挑眉,露出一丝讶异,但随即又摇头轻笑,满脸的不以为然:“兽人?我怎么没听说过安沙尔荒原那种地方有这种生物?呵,莫不是游牧土匪?你们边境的事,自行处理就好,何必劳烦王都?”
莱昂深深看了他一眼,心头一片冰冷。
他没有再做无谓的争论,起身离去。
接下来的半天里,莱昂走过王都繁华的街道,一次次敲开那些贵族的大门。
然而,每一扇门后,都只有敷衍的冷漠或无奈的推脱。
“王国自有决策,我们无权干涉。”
“国王若觉得需要派兵,自然会派兵。”
一次次失望,一次次拒绝,莱昂的心渐渐沉入深渊。
他站在贵族宅邸门口,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一道道紧闭的大门。
王国承平日久,这些贵族早已忘记了边境的苦寒与战火,他们只关心宴会上的美酒是否够醇厚,谈论的不是战局,而是今年的税收是否有调整,他们唯一需要考虑的,不过是如何在王都的权力斗争中站得更稳。
他们对南境的存亡毫不关心。
因为对他们而言,那只是遥远的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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