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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昂又一次被王都贵族拒之门外,他站在街角,望着眼前熙攘的街道,人声鼎沸,灯火摇曳。冷风裹挟着夜色扑面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忽然想起了那位救了自己的少女。
少女温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回荡,那晨光映照下的眼眸,温和又清澈,还带着几分俏皮。
“莱昂,如果你在王都遇到麻烦,就去找一家叫银鸦书屋的店。”
“为什么?”
“说不定———你会在那里找到帮助。”
“”好。””
对话在脑海中浮现,仿佛隔着时光的馀音,在寒风中低声回响。
莱昂垂下眼睫,拳头缓缓紧。
她的身份虽然仍有些许神秘,但那瓶圣泉药剂、那一路的陪伴与相处,让他毫不怀疑她说的话。
“她—不会骗我。”
他深信不疑。
“她的身份虽然神秘,但她的心意———”
胸口涌上一丝暖意,如同寒冬中的篝火,轻轻拂去心头的冰冷与疲惫。
她的目光,从未带过丝毫虚假,清澈得让人无法怀疑。
“她让我去银鸦书屋,是想帮我。”
“可是”
莱昂的眉头微微起,心中却又升起一丝尤豫。
自踏入王都以来,他已无数次尝试寻求帮助,可无论是那些曾有边境背景的贵族,还是曾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将军之子,他们的回应却无一例外地冷漠敷衍。
“面见国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国王查尔斯三世日理万机,宫廷层层把守,想要见到他并非易事,更何况,
他只不过是个没有爵位、没有靠山的外乡人罢了。
他不怀疑少女的善意,但他必须怀疑现实。
连议政厅都对他带来的情报之以鼻,难道他真的能指望一间书屋,为自己打开通往王座的门?
这绝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更何况,她什么都不欠他。反倒是自己欠了人家一条命,还让她为自己用了一瓶珍贵的圣泉药剂,这份恩情已经足够沉重了。
他不能将银鸦书屋作为第一选择。
“我必须再试一试,不能轻易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还不确定的地方。”
莱昂抬头望向夜幕中遥远的王宫方向,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我相信她,但南境的命运,不能完全交由他人之手。”
银鸦书屋,或许是他最后的办法。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先走完自己该走的每一步。
他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迈去,寒风穿过巷口,吹得披风猎猎作响。
他不相信已经无路可走了。
莱昂相信王都中仍有办法接近国王,他需要找到那些真正能够帮助他的方法。既然贵族之路行不通,他必须另辟蹊径。
王都消息流通最迅速的地方,无疑是酒馆,贵族、商人、佣兵、学者—各种信息都在此流传。
夜幕降临,王都最热闹的银杯酒馆内,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酒香与烤肉的香气。
穿着粗布的工匠、全副武装的佣兵、衣着考究的商人都聚集在这里,彼此交换着信息。
莱昂坐在角落的木椅上,双手环抱,沉默地倾听着四周的交谈。
“听说了吗?今年的王国比武大会即将开始!”
他微微皱眉,继续听下去。
“比武大会?”一个醉的佣兵哈哈笑道,“那可是五年一届的精彩的盛事,只有三十岁以下的年轻骑士们才能参加,光是报名就要花上一笔不小的钱。
不过,冠军可不仅仅是赏金,按照惯例,每年的冠军都能直接觐见陛下,由陛下亲自颁奖!”
莱昂猛地抬头,目光凝视看那儿名正在谈话的酒客。
冠军能觐见国王?
他的思绪瞬间翻涌,脑中迅速盘算着这是否可行。
王都的贵族们固然冷漠,议政厅的官员固执己见,可比武大会是王国瞩目的盛事,是国王亲自主持的赛事,冠军不仅能赢得巨额赏金,还能获得觐见国王的机会。
如果他能赢得冠军,就可以面见国王,亲自向陛下汇报边境的危机,为边境的战争争取援军。
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莱昂深吸一口气,拳头缓缓握紧。
他必须赢下比武大会。
酒馆内的喧嚣声仍在持续,但他的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不能再浪费时间在那些冷漠的贵族身上,也不能再等待议政厅那群官员慢悠悠地审核他的请求。
他需要行动,而比武大会便是他面见国王的捷径。
莱昂望向酒馆的柜台,酒保是个年过四十的壮汉,正在熟练地擦拭木杯。他快步走上前,将一枚银币放在桌上,低声道:“王国比武大会什么时候开始?怎么报名?”
酒保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笑容:“你也想参加?今年比武大会的预选赛明天下午就在王都竞技场举行,凡是骑士、雇佣兵或贵族皆可报名,只要能交得起参赛费用,不过明天上午就是报名截止的最后时候了。”
“明天——”莱昂暗自计算着时间,这对他反而是一件好事,他等不起太长的时间。
他沉声问道:“参赛有什么条件吗?费用是多少?”
酒保伸出一根手指,随意地晃了晃:“三十岁以下的年轻骑士即可,五十枚金币。”
莱昂心中一沉,这笔钱甚至足以购买一套板甲,对于轻装简行来王都送信的他而言,简直是天价。
他摸了摸腰间的钱袋,里面仅剩下三四十枚银币,只相当于三四枚金币,这点钱根本不够。
但他不能放弃。
“如果赢了,有多少奖金?”他继续追问。
“冠军赏金一千枚金币,外加一柄国王御赐的宝剑。”酒保咧嘴一笑,“当然,更重要的是,冠军将得到觐见陛下的机会,这才是所有参赛者梦寐以求的。”
莱昂握紧了拳头,心中冷静地盘算着眼下最紧迫的问题一一他必须筹齐五十枚金币,才能获得参加比武大会的资格。
他的思绪急速翻涌,五十枚金币,对普通士兵而言,一整年的薪水都未必能有几枚金币,而他仅有一天不到的时间。
时限如利刃压在心头,迫使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最快、也是最有效的赚钱方式。
他不能错过这次比武大会一一目前看来,这是他面见国王、请求支持、拯救家乡的唯一机会。
他低头看了眼腰间的钱袋,又望向酒馆里形形色色的面孔。
他必须找到机会,哪怕是键而走险。
此时王都的夜色逐渐深沉,酒馆却愈发喧嚣。
酒杯碰撞的清脆声与粗犷笑语交织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麦酒与炖肉的味道,混杂着赌徒的叫与比武大会的热烈讨论。
莱昂坐在角落,自光扫视看四周。他听得出,这些醉汉嘴里大多是夸张不实的吹嘘,但只要细心观察,总能从嘈杂中捕捉到有用的讯息。
靠近吧台的一张桌边,几名身材魁悟的男子正围坐赌博,桌上散乱着几枚金币和一叠酒湿的纸牌。
他们衣着粗俗,眼中布满血丝,显然是常年混迹底层的赌客和佣兵。
莱昂靠近了几步,伴装无意地靠在石柱旁,竖起耳朵聆听。
“那小子昨晚赢了十枚金币,今天却连十招都没撑住,喷,真不经打。”其中一人放肆地大笑。
“废物一个,地下剑斗场可不是给软蛋玩的。”另一个人吐了口唾沫,斜倚在椅背上,一副看尽生死的老油条模样。
“不过,话说回来,赌斗那边的赔率是真不错啊——-五场连胜,直接十倍回报!”
莱昂眼神一凝。
地下剑斗场?这名字陌生又危险,但高风险也伴随着高回报。如果传闻属实,他只需连胜五场,就能一次性筹足报名费。这样的机会——-虽凶险,却无法放弃。
五场不败,十倍回报—若能连胜几场,他就能筹够参赛费!
他毫不尤豫地走向几名赌客,语气平静:“你们说的地下剑斗场,在哪?”
几人闻言一愣,随即齐齐看向他。一个满脸胡须、身形壮硕的男子眼中闪过一抹警剔:“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没听说过‘外人’会问这种问题。”
莱昂不动声色,从怀中摸出几枚银币,推向桌前,语气低沉:“我是剑士,
我需要钱。”
那男子低头扫了银币一眼,又打量了莱昂片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有意思,看来你是真穷疯了啊。”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道:“好吧,看在你有胆有银的份上,就告诉你。沿着主街往东走,过了第七家铁匠铺后左转,进一条暗巷,巷子尽头有家‘黑鸦商会’开的酒馆,从后门进去。”
他顿了顿,伸出手比划着名:“敲三下,再敲两下。门开后报上名字,就会有人领你下去。”
莱昂默记于心,微微点头。
“还有,”那人忽然咧嘴一笑,“活着出来的前提是你能赢。不然,剑斗场的地下井可是个埋骨好地方。”
莱昂不置可否,转身离开了酒馆。
夜风拂过,吹动背后的披风,他的脚步没有迟疑。
这条路危险重重,甚至可能需要以命相搏。
但,他的剑,已准备好出鞘了。
夜色如墨,王都的街道逐渐冷清,白日的喧嚣与热闹被夜晚的沉寂吞噬。只有醉汉的低语、巡逻卫兵的铁靴声还偶尔响起。
莱昂披着斗篷,低头行走于街道边缘,脚步迅捷而沉稳。他沿着那名赌客所说的路线,转入一条隐蔽的小巷。
巷子狭窄而昏暗,两旁高墙斑驳,隐约传来老鼠在垃圾堆中翻动的声音。
深处有一栋老旧的木屋,屋檐悬挂着一块刻着黑鸦图案的斑驳木牌,酒馆的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空气中混杂着酒精与霉味。
他绕到酒馆后侧,一扇铁门嵌在砖墙之中,漆黑无光,看不出丝毫出入口的样子,仿佛与周围融为一体。
莱昂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咚、咚、咚—咚、咚。
片刻后,铁门背后传来轻微的金属滑动声,一道细小的窥视孔打开,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从中望来,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
“什么人?”
“剑士。”莱昂面无表情,语气平静,“我需要钱。”
对方沉默了片刻,象是在确认什么,随后窥视孔合上,伴随着沉重铁锁转动的声音,“咔哒”一声,铁门缓缓开启,一股混杂着血腥、汗水与潮湿的地下气息扑面而来。
守门人是个身材高大的独眼汉子,朝他微微点头:“进去吧,按照规矩来只要你能赢,你就能拿到钱。”
莱昂没有尤豫,迈步踏入。
身后的铁门无声地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光亮。
夜幕之下的世界,才刚刚开始。
莱昂被一条狭窄阴暗的阶梯引导着缓缓向下,他的脚步在石阶上回荡出低沉的回声,仿佛是在走入深渊。
地下信道幽暗逼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血腥味,还有淡淡的铁锈味,狭窄的石阶豌向下,油灯投下跳跃的红光,映照出墙壁上斑驳的血迹与刀痕。
他的影子被火光拉得很长,象一头缓缓潜入地底的野兽。
终于,前方壑然开朗,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映入眼帘一一地下剑斗场。
中心是一座铁笼般的比武台,粗的石地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早已渗透进石缝之中。铁栏如牢笼般将斗士困于其中,生与死在此不过一线之隔。
此刻,一场比斗刚刚结束。
场地中央,一名满身是血的战士高举长剑向观众席怒吼索要喝彩,地面上则躺着一具昏迷不醒的身体,正被两名粗壮的搬运工拖下台,毫无怜悯地像拖着一具尸体。
周围是一圈圈用石砖和木板堆栈出的看台,坐满了醉汉、赌徒、雇佣兵,酒气、呐喊、咒骂、笑声混杂成一片,这里没有法律、没有道德,只有拳头与剑的裁决。
“新面孔?”一个留着山羊胡、穿深红色披风的中年人走来,目光锐利如鹰,他是这里的主持人。
他在莱昂身前停下,嗅出少年身上那股属于剑士的冷静与肃杀气息,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你想在这里挣快钱?”
莱昂平静点头:“我需要五十枚金币。”
“五十金币?”主持人挑起眉头,眼神里写满了兴趣与怀疑。
“那可不是街头卖艺能赚到的数。普通对决一晚上最多能赢个十几枚,除非你敢一一上死斗场。”
他说话时下巴一抬,指向远处铁栏后的一个局域。
那是一处更加隐秘、没有任何遮挡与防护的圆形石台,四周是更为疯狂的观众与高额的赌注。
那是死斗场,真正的修罗之地。
“死斗场,五场连胜,才能拿走五十金币。当然—-你也可能在第一场就死了。”
主持人看了他一眼,语气故意放缓:“进场不能穿甲,不能带私剑,所有武器由我们提供,不同于一般比武,我们使用的都是真剑,不留情。规则只有一个:活着。”
他说完,看着莱昂,象是在等猎物退缩。
“你还想试试?”
莱昂毫不动摇,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主持人沉默片刻,冷笑了一声,象在看一头主动走进屠宰场的羔羊,“你这条命,真值五十金币吗?”
他转身挥了挥手,两个身材高大的助手从武器架上取来一柄制式长剑,递给莱昂:“这是你今晚的伴侣,你有没有命活到明天,就看你配不配得上它了。”
莱昂接过剑,在手中缓缓一转,剑身虽旧但锋利,重心偏后,更适合反应敏捷的技巧型战斗。
他没有盔甲,没有护臂,没有任何护具。
这是死斗的规则。这里没有骑士的荣耀,只有血腥与暴力。
莱昂静静地站在比武台边缘,望着那满是血迹的地面,深深吸了口气。
一瞬间,脑中闪过那名少女的身影。
“如果你在王都遇到麻烦,就去找‘银鸦书屋’。”
他可以求助,也可以转身离开,但他最终只是握紧了剑柄。
这是他的选择。
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与坚持,若非迫不得已,他不想求任何人。
即便以鲜血为代价,他也要靠自己的剑,斩出通往命运的道路。
“今晚有新面孔啊。”主持人跳上比武台,嘴角挂着兴奋的笑意,“各位下注的老板们注意了,这位是刚报名死斗场的一一外乡人!”
看台上的人群顿时喧哗起来,笑声、哄声、嘘声此起彼伏。
“能不能活着离开,要看他有没有真本事。”主持人咧嘴笑着。
“第一场,对手是‘裂喉塔克”!”主持人张开双臂对着观众大吼,“十场胜绩,六场死斗,斩下四名对手的头颅,无败!一一今晚,他会不会再多一个?”
人群一阵喧哗,有人大喊下注,有人咒骂,有人咧嘴笑着等看血流满地的结局。
铁门轰然开启。
一个魁悟如熊的男人缓缓走出,身披兽皮短袍,赤裸着上身,肌肉结,全身布满旧伤疤。
他的脸庞布满扭曲的纹身,手中提着一柄厚背巨刃,上面还残留着未擦干净的血迹。
他眼神中没有任何理智,只有残忍的笑意和嗜血的渴望。
莱昂,站上了属于自己的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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