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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半个月前,“最后再坚持坚持”就已经成为很多人的共识,闲来时人们多以这句话互相勉励。如今已几乎没人惦记那一等奖了,心里只有五元保底,即便如此也是强行坚持,维修时间、大便时间都在延长,有的人在车底拧螺丝居然还能打个盹。

燥热也就罢了,还总有人撩拨心弦,张起鹏志不在此逃心不死,为了他的“原始班底”煞费工夫,只是一起开过车,在他觉得仿佛是过命的交情一般。一有空隙他便开始散播消息,这些消息并非杜撰,其间多多少少大家也听过,但是“不怕蚊子吃饱、就怕蚊子嗡嗡”,他盯着周围这一片不到二十人,天天向人们灌输。

“啧啧,你们是不知道,居然还有人带着孩子来蛇口,那父母还是文化人懂技术,孩子在卫生所已经发烧三天了,我敢打赌他们撑不过三天一定跑路!”

“还有几个女学生,走的时候嘴都歪了!我看不一定是被蚊子叮的,也有可能是遮笑呢,终于离开这地方了!”

“弟兄们,那些天南海北的人见识比我们高多了,这地方要是真有前途,他们会跑吗?你们再想想,人家干的还是玩仪器搞图纸的活,大多时候屋子里就能搞定,比我们舒服千百倍,要还是这么下去,我敢打赌……”

“你这么喜欢打赌,敢不敢和我赌一把。”

郑鸿着实听不下去了,只要每天一歇工,张起鹏必要给人们上一堂“焦虑课”,马上他就会说到轻工小买卖,只要离开这荒山,到处都是好生计。不得不说他这一套有些效用,不几日已经有人打探起来下一步更具体的东西,隐约之间,他又要回到摔相机时的话语权了。

张起鹏抱着手臂冷视而来,虽知郑鸿又来找茬,但这次的他远比上次更有底气,环境如此人心已变,熬不了多久只要踹开那扇门,个顶个都是冲刺的状态。

“赌什么?奉陪到底!”

“最多三天,按车算钱,一个月的奖金够买一辆自行车。”

张起鹏满心是在应对一个严肃的局,根本没有发笑的准备,奈何郑鸿所言过于滑稽,他心想老子要是一年能买十二辆自行车,县长都得给我倒茶,于是他很辛苦地憋着笑容。其他人则忧忧望着郑鸿,上次没跟着张起鹏逃跑被抓,人们多少领点郑鸿的情,此时见郑鸿信口开河心觉不妙。

“我更关心的是,赌点什么?”不等郑鸿开口,张起鹏忙又道:“我看不如这样,我要是赢了,以后你所有事都得听我的,拉屎也得和我打报告,我十八好汉你排最末,以后不管到哪端盘子倒酒做好准备!”

“那要是我赢了,就颠倒过来呗。”

“你说三天,今天没过完就算一天,后天要是我们一个月不够买一台自行车,就是你输!”

“好!但别耍无赖,一辆自行车多少钱大家心里有数,别来龙虾对虾都是虾那一套!”

张起鹏哼了一声,郑鸿上前一步又问一遍。“我赢了,就反过来是不是。”

“是是是是!你毛应该全了吧,什么叫打赌还要解释一下吗?”

郑鸿扫过大家,无一不是见证人,不过他脸上刚毅逼人,心里已然打起鼓来,这张起鹏真是豁得出去,郑鸿想过的赌注都是实物,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人与人之间的驱遣。他从陆萍那里得来一个信息差,但具体怎么加钱他一无所知,只是按照最惯常的理解以车而计。

一辆自行车要百元上下,属于稀缺品,哪怕是老家的公职人员,也要三四个月工资才够买一辆,按照宝安各地种番薯的收入,一年恐怕都买不起,人们忧望郑鸿也就不难理解了。

张起鹏眼力不凡,看出郑鸿之怯。“今天的日头下去了哟!”

“今天没有不代表明天没有。”

“哈哈,多么软塌塌的话!我看你都快站不住了吧!”张起鹏憋了许久的笑意终于释放出来。

人的场域无形而强大,一瞬的此消彼长,就让张起鹏忽然象展翅一般拢了过来,郑鸿迎目上去,突然双目跳跃闪铄不能自主,甚至一时溺于其中。

鬼使神差地,他竟然感觉悬在的头顶的是郑渊,就连很多过往都铺设出来,在大缸前、在水井边,不同的人、不同的场景,他们的眼神却象极了,像看着一碗白米饭般为所欲为。“我吃定你了”。

张起鹏彻底踏实了,他感觉这眼前人动摇而无措,该去最近的土沟茅房,把门靠得严严实实然后拼命呼吸。

果不其然,他的念想应验了大半,郑鸿虽然没有冲去茅房,但忙步离开的体态松松垮垮,他根本没有踏在大地上的那种质感,游游晃晃分明是漂洋过海的横苇。

半夜了,自从搬出老邬的房子,郑鸿一直住在一个半塌的泥房,不过这里很安全,柱子撑起来的都是干草和枯木,要是睡得香了,砸下来不过是添一层被子。

郑鸿倒头,在清醒与梦境之间不知激荡了多少遍,说起来矫情,区区一个瞬间硬是掰不回来自己,还成全了张起鹏张牙舞爪。

入眠入眠,终要入眠,可是不可抗拒的香味直刺而来,浓郁得让人觉得不真实,片刻之后光亮像钟摆一样在眼前晃了起来。

“嘿嘿!”

“梁壮壮,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吓人。”

“你就说吃不吃吧。”

那是两个大猪蹄子,绽开的皮、弹出的筋,最重要的是有一种在任何肉食上都闻不到的气味,郑鸿啃完一个才问了起来。“哪来的?”

梁壮壮却不回答。“鸿哥,自从你来了我感觉一切都变好了,我妈都去洗菜切菜了,放以前哪敢想。”

“恩,好点挺好。”郑鸿咬了肥肥的一口又道:“以后更好。”

“鸿哥,我决定以后和你混,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少说那东南西北,我自己在哪还不知道呢。”

“原来跟着老邬那是没办法,我太讨厌他了。”

郑鸿吐出两块筷子头一样的骨头,此时再提老邬他也是一肚子不快。“老邬?吃我挂面拿我艾草,现在住在这塌腰窝棚全拜他所赐!”

大半夜一片黑寂,梁壮壮还是左右顾望了一下,而后凑到郑鸿近前。“老邬年轻时候是干野会计的,那种精明谁也比不了。”

“会计就会计,到你这还成野的了?”

“不是不是,他算帐是一把好手,喜欢在邻里之间出头,不是大队的正经会计。这些天我看他又东奔西走的,没少见了老头老太太,估计是又闻到什么味了。”

郑鸿微皱眉,偶尔他也觉得老邬近来蹊跷,奈何白日体累心也累,随便应付了几句梁壮壮便睡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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