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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悄然间已过去一个月。
位于新罗马的某座地下监狱内,已被关押数年之久的安德罗尼卡·科穆宁仍未放弃越狱的想法,即使上次越狱失败后他又被关了几年,但他依然怀揣一颗渴望复仇与自由的心,生于紫室的他绝不甘心这辈子就这样烂在牢里。
无奈这座监狱警戒性极高,尤其是经过上次越狱的事后,狱卒的严密监视变本加厉,甚至他自己平日里洗浴与如厕时,都有一双或几双眼睛如影随形。
转机出现在在他发烧的日子里,典狱长克拉东突然为他带来了一个瘦小的罗斯人。
当那个罗斯人被狱卒粗暴地推入牢房时,他那浑浊的目光却先是扫过安德罗尼卡,然后才低下头。
克拉东随后走入,他先是扫视了一圈牢房,然后盯着安德罗尼卡,说话时眼神却若有深意地掠过他的脸,“陛下仁慈,担心你‘贵体欠安’。”
“给你配了个“室友”,他叫弗拉基米尔,手脚麻利,只是爱偷东西。他服刑期间会照顾好你。”典狱长说话时显然加重了“罗斯人”这三个字,然后才转身离去。
“哐当”一声,铁门合拢,房间里便只剩两个囚徒。
安德罗尼卡趁这个“新人”不注意,将其按在墙壁上,后者心脏猛地一跳。
“那眼神,莫非你是?”安德罗尼卡追问道,眼睛死死盯着他。
弗拉基米尔点着头,确定了自己的身份。
就在数日前,曼纽尔让仆人借着送换洗衣的机会,将一小片用暗语书写的羊皮纸塞进了衣物的缝隙里,粗心大意的狱卒只是简单摸索并未发现这玩意,便将换好的衣物送入安德罗尼卡的牢房中。
当放风时间结束,安德罗尼卡返回牢房后,他只感到新衣穿在身上有些不适,脱下来便惊奇发现了这张羊皮纸。
“计划已定,几天后会有罗斯人被送入你的牢房。”这简短的一句话,却让安德罗尼卡心跳如鼓,激动不已,他十分清楚这世上只有谁会这么大胆,企图将自己从狱中拯救出来。
“普帕克斯,还有他的儿子,曼纽尔。”
“tnxo(安静)”安德罗尼卡用嘶哑的罗斯语低喝,同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是谁?还有,他们怎么把你弄进来的?”
“普帕克斯令人买下了我,你的儿子曼纽尔也参与其中。”弗拉基米尔将自己知道的内容全盘托出,他还强调道:“事成之后,他们承诺会给我自由和财富。”
“过些日子,典狱长会举办一场生日宴会,大部分狱卒都会参加,到时候外面的人和我都会协助你越狱。”
“明白。”
接下来的日子,安德罗尼卡开始了伪装。他将每日送来的黑面包浸一遍水,故意让食物发馊,然后拒绝进食。在狱卒巡视时再假装身体不适,不断咳嗽;但他觉得还不够,于是故意用冷水浇头,好让自己真的身体难受,营造出一副“虚弱不堪”,“无力反抗”的假象,终日卧床,只能由弗拉基米尔照顾。
克拉东“体恤”地减少了巡查次数,这为他们的越狱行动创造了宝贵空间。
在入狱前,弗拉基米尔便接受了一个月的训练。如今,他利用每天清理便桶、搬运食物的机会,暗中观察狱卒的行动规律与钥匙的存放位置。
终于在一天夜晚,他刚端着便桶走出牢房时,他瞥见一名醉醺醺的看守将钥匙随意挂在墙钉上,自己则趴在桌上打着盹。
机会来了,弗拉基米尔假装不小心打倒了便桶,惹得另一名看守整个人“跳了起来”,后者骂骂咧咧,命令他马上清扫地面,而自己则暂时离开这“污秽之地”,只留下弗拉基米尔与那个喝醉的看守。
这个罗斯人象壁虎般悄然溜近,他用一小块事先备好的软蜡,精准地按下了主钥匙和通往最外层信道那把大铁锁钥匙的模印。
整个过程很快,而醉酒看守的鼾声依旧。
弗拉基米尔将蜡模被小心翼翼地藏在送饭陶罐的夹层里。
几天后,当曼纽尔的仆人再次来到监狱,带来了一罐劣质葡萄酒,弗拉基米尔按照监狱的规定,将其倒入指定的白色空罐里。他趁看守与仆人聊天的间隙,在刚倒完酒的那一刻,迅速将蜡模放入空酒罐中,仆人将其带出。
仿制的钥匙和一卷坚韧的亚麻绳索,很快又通过同样方式,被巧妙地塞在替换的稻草褥子里送了进来。
当冰冷的金属钥匙落入安德罗尼卡掌心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越狱,如今只是时间问题。
典狱长克拉东的生日宴会,成了这座监狱难得的“节日”。肉香甚至穿透了石壁,飘进了寂静的牢区里,克拉东“慷慨”地允许大部分狱卒去大厅畅饮,而负责看守安德罗尼卡这片局域的狱卒,也只剩下一个因“抽中短签”而不得不留在这的“倒楣蛋”。
看守早已心痒难耐,不停地踱步、咒骂,对同僚送来的酒菜来者不拒。
午夜时分,大厅的劝酒声达到了顶点,而那个不幸的“倒楣蛋”这时抱着一个空酒罐,瘫坐在条凳上,鼾声如雷。
安德罗尼卡确认状况,他深吸一口气,对弗拉基米尔点着头,后者心领神会,便悄悄滑到牢门前,将那仿制的钥匙插入锁孔,然后紧张地转动着。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两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万幸,看守并未醒来;又是“咔哒”一声,铁锁开了!牢门被轻轻推开,两人趁机侧身挤出。
在弗拉基米尔的带领下,安德罗尼卡逃过了其他看守的眼线,当他们溜到外墙时,这个第二次越狱的男人只是看了一眼身后那关押了他几年的囚笼,没有留恋,只有恨意。
他接过递来的绳索,两人蹑足潜踪,沿着早已探明的、通往废弃信道的路线疾行。信道里十分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但他们不敢迟疑片刻,动作愈发敏捷。
弗拉基米尔在那几周训练中已经完全记下了这座监狱的构造图,如今他在前,指引着方向。
当最后一道锈迹斑斑的门被打开时,一股混合着草木与泥土的夜风扑面而来,两人这时都十分清楚,他们已经成功越过了监狱最内核的封锁线。外面是紧邻布拉赫纳宫、只属于皇室私苑的布科莱昂宫花园。
按照计划,弗拉基米尔必须立刻与安德罗尼卡分开,后者需要在这里躲两天,等“风声”稍稍放松后再做行动。
当这个罗斯人完成自己的任务,准备趁夜色溜走时,安德罗尼卡用力握紧他的肩膀,嘴中喃喃道:“你救了我的命。”
然后,他从衣服里找出了一片刻有科穆宁鹰徽的金片,将其塞入这个少年的手里,道:“去找普帕克斯,跟他说,‘我永远忘不了他这个朋友’。”
待弗拉基米尔消失在夜色之中,安德罗尼卡也扑向离他最近的一片茂密的、几乎与人齐高的观赏草丛。他忍着荆棘划破皮肤带来的刺痛感,继续钻入草丛的最深处,他蜷缩身体,将自己隐没在黑暗与植被之中。
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黑面包,只是啃了一小口,然后收回衣物里——接下来的两天里,他将一直躲在这个草堆里,恢复体力,并时刻关注着巡逻士兵的动向。
当“鱼肚白”划破天际时,一声极为尖锐的警哨声撕裂了宁静,也惊醒了安德罗尼卡,他顺声看去,只听见不远处传来混乱的呼喊和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很明显,越狱之事已被发现。
大批身着锁甲的士兵封锁了这座城市,就象上次那样,关闭城门,发布通辑令,然后挨家挨户地搜索。
次日夜里,一队士兵来到了这片花园,长矛拨动灌木丛的声音越来越近。安德罗尼卡只能屏住呼吸,身子压得更低,心中默默祈祷,“上帝保佑!”
“仔细搜!”这支巡逻队的队长有些气急败坏,“重点查假山后面,还有那些树丛!”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士兵拨开了安德罗尼卡藏身的另一边草丛,使他直冒冷汗,身子微微颤斗。
“这鬼地方能藏人?全是露水!”一个卫兵抱怨着,踢了一脚旁边的石子。
“够了!克拉东是个蠢猪,怎么能让他跑了?”另一个声音充满烦躁。
或许是草丛过于浓密湿滑,空气中过于湿润,这支巡逻队的搜查并没有那么仔细,他们骂骂咧咧地用矛杆胡乱捅了几下,便转向了别处。
安德罗尼卡松了口气,他已经躲在这草堆里快两天,平日里靠着那几块黑面包和露水求生。
现在,是时候按照约定,向普帕克斯的指定地点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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