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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王朝,幅员潦阔,南北气候和作物回然。

夏季收麦于北,秋季收稻于南,此为两税。

正税之外,又有草豆粟布等杂税,地方又有巧立名目,各色摊派

但对于农民而言最熟悉的,莫过于“淋尖踢斛”。

一石约百五十斤,合十斗,一斗合十升,这就是“升斗小民”。

交公粮的斛(hu)口小底大,装满后有四斗六十斤。但粮食是含水分的,晾干之后就会变轻,而且粮食运输也有风险,这就是“折耗”。

如果不超额征收,万一最后差一点完成不了任务,那就得差爷们自己掏腰包补上——但这是不可能的。

“淋尖踢斛”又名“脚踢淋尖”,就是在验收公粮时,斛顶必须堆出尖来。

堆尖之后用脚踢斛,斛顶上那部分粮食撒下来斛却不倒,流下来的粮食便美其名曰为“损耗”。

百姓再把斛中馀下的粮食拿去称重,无形中多交不少粮食,这种陋规已经是一笔半公开的灰色收入。

至于损耗多少才算够,只能说妙用存乎一心,全看差爷的心情。

当然,踢斛也是一项技术活。

踢这一脚斛不能倒,否则得耗时重装;

而如果踢得太多,难免民怨沸腾,群情激奋之下,说不定就要殴打税吏,这种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税收这种技术,就是拔最多的鹅毛,听最少的鹅叫。

而在王善看来,浑源县的这些税吏,毫无疑问是其中佼佼者。

王庄乡的村口,王勇哥的大儿子王方拿着籍册挨个点名,二儿子王刚则在一旁维持队伍的秩序。

衙门的税吏眼睛好象鹰隼一般,一边拿着毛笔在名单上勾画,一边盯着旁边官斛里的粮食。

一脚踹出去,农民们心惊肉跳,脸上是难以掩饰的肉痛。

而小吏也往往卡在这个微妙的节点——少了他没好处,多了眼前的几百个壮丁就要闹起来了。

“还好今年地里不缺水,粮食收成不错,不够的也都各家帮衬着借了粮。”

“王善,多亏了你啊。”

王勇哥拄着拐杖,坐在一旁的阴凉里。

他好歹是乡贤里老,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这些小吏也怕老头儿万一中暑有个好歹,闹到衙门去,无意义的威风就没必要耍了。

“族长别这么说。就算没有我,以林知县的为人,也会约束这些酷吏。”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看这些人踹得没有往年用力,都存着几分小心。”

一旁的王善气息稍微急促,浑身热气腾腾。

他刚和村里青壮搬粮食过来,肩膀上垫着麻布,缝隙里还沾着几颗麦子。

目光扫过气势汹汹的小吏和面容苦涩的同乡,感同身受,又觉有几分庆幸。

若不是得到义夫牌匾免去一年税役,现在他也会在那长长的队伍里,焦急地张望,为税吏的鬼脚而胆战心惊,为可能发配的徭役坐立不安。

哪能象现在这样,和族长一边乘凉,一边感慨他人的悲欢?

王善没有忘记,这一切是短暂的。

等到正化七年一过,自己的门上虽然依旧挂着义夫牌匾,但却又要回到曾经为了温饱而挣命劳作的生活。

要改变这一切,必须进入县学,习武获得功名!

县学生员虽不免税,却能免家中两人徭役,这就有了最基础的保障。

等换上了一身襕衫,再来纳税的时候,你看这些吏员还敢不敢踹?

只怕是要陪着笑脸,叫一声“王老爷”

漫长的队伍缓缓挪动,太阳从东边走到了西边。

王庄乡八百户人家,一天是收不完的。

到了晚饭的时间,惯例得村里酒肉招待一番,差爷们才会离去,次日再来。

吃完饭太阳还没落山,送走了税吏,王善明显感觉村里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眼睁睁看人对自己的粮袋伸手让人不痛快,但好歹没有太过分。

这样来看,今年的夏税应该会有惊无险地度过。

然而,正当村民们聚在一起咒骂小吏泄愤的时候,夕阳的馀晖之中,竟然又来了一队官差。

众人先是一惊,等走近了才发现,这队伍当中还有一个熟人。

“林有德?怎么是你?”

王勇哥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走来,看到林有德旁边的官吏,心里又是一个咯噔。

“武司吏,今天收税已经结束了,您,有何贵干?”

“啊,没事,没事。我也是在驼峰收完税,正要回城,林乡长说要过来,正好顺路罢了。”

武三友一边说着,一边拿根牙签剔牙缝里的肉渣,脸上带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他身后不仅带着户房书办,还有十几个穿皂衣系红腰带的隶卒。

这些人一个个膀大腰圆,还配着腰刀,一看就是快班的捕快。

二十几个官差黑压压地站在那,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叫王庄乡众人心头沉重。

“哈哈哈哈,王乡长,别紧张,我来是通知你一件事情。”

林有德笑眯眯的,“我已经和永安乡的刘乡长说了,今年通济渠用水得当,上下游三个村子收成都不错。”

“现在农闲无事,我看正好可以请个戏班,办几桌谢水饭,大家都热闹热闹”

此话一出,围观人群顿时哗然,王勇哥更是勃然色变:

“林有德,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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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兄,咱们能逃得掉吗?”

“你放心,今天这帮刁民要交税,人都不在这边,正是咱俩的好机会。”

“还是说,你拉磨上瘾了,想继续留在这干活?”

云非去和白光汤鬼鬼祟祟地跑出磨坊,一路上看到不少村民往村口汇聚过去。

一路躲躲藏藏,终于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跑出了王庄乡,朝着县城狂奔。

等遥遥看见熟悉的城门,两人顿时嚎啕大哭着冲了过去。

天知道他们这些日子受了多少罪!

王庄乡的刁民完全将他们当牲口来用,每天从日出开始推磨,一直到天黑才歇。

饭食倒是没短了他们的,可都是些窝头咸菜,粗粝得刮嗓子。

为了防止两人逃跑,村民更是剥掉了他们的衣服,只留一条犊鼻裈。

幸好夏天天气热,否则指不定冻出什么毛病来。

但城门的守卫不知道这些,只看到两个裸男哭叫着冲过来,顿时吓了一跳。

眼看着队正就要让人赶紧关门,旁边一个正要进城的男人却叫住了他。

“等等,我看那两人有点眼熟。”

队正刚要说话,手里忽然被塞了一角银子,便不吭声。

而那男人则借着门口火把,看着城门前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人,惊疑道:

“云兄,白兄?”

“应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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