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红山脚下,生死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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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情紧急,容不得半点迟缓,徐弘远得了命令,立即匆匆离去,同时还带走了一队兵士,以确保沿途道路的畅通。
“传闻,那些女直人有法术助阵,刀箭难伤,所以不好对付。”陈阳又看向张玉琪,主动道:“我的意思是,不如咱们也去前线看看,寻些对策,看看如何破解。”
“可。”张玉琪痛快地应承下来,“我先收拾了这些药材,便随你起去。”
“好。”陈阳点点头,又看向李猴儿父女,“营内不能没人,这次就烦劳李老哥—
“陈掌门,既然如此,你不若将三娘带上,也好跑个腿、传递讯息。”李猴儿见状,赶忙将柳三娘给推了出去:“至于营内诸事,交由我来处置便是。”
“中军安危事关全局,不得大意——”陈阳琢磨了片刻,继续道:“单就李老哥一人,还是有些吃力—这样吧,我将火灵儿也留在这助你一臂之力。再给你留道符,若是她不听话,以此符便可辖制她。”
说着,陈阳便从袖中抽出张黄纸,笔尖蘸取朱砂于上头勾勒,一气呵成。
李猴儿躬敬地将这一道符录接过,但见其笔力雄厚,鲜红字迹中隐隐蛰伏有龙虎真形,虽尚未激发,已能感受到其上的深厚法力、镇魔神威。
于是赶忙将其塞进怀里,接着底气大壮地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有小老儿在,包得此地无事——我愿立下军令状。“
“那倒不必,只需用心即可。”
不知为何,对方越是这样信誓凿凿,陈阳反而越觉得不踏实,叮嘱了几句,又说了些其他事宜,等到换了一身装束的张玉琪前来,方带着柳三娘一起出了营寨。
陈阳与张玉琪如今都已是金丹真人,平日里出门可驾剑光飞遁,一日间少说也能行个上千里。
自江南到塞北,若是不顾及法力损耗,也不过只是一日夜的功夫。
而以柳三娘修炼的轻功,即便是将鞋底跑出火星子,再以陈阳所传授的神行法助力,也终究是追之不及。
说到底,这根本已是两种不同级别的代步之法,并非是靠个人能力可以弥补,在出了营寨后,为了让柳三娘也体会一下遁光的快捷,陈阳特地以剑光捎带了后者一段。
不过只盏茶的功夫,他们三人就已翻过大鲜卑山的白狼峰,来到了东侧属于女直人的地盘。
眼下虽还没有正式开战,联军与女直人的哨骑却已接连碰上数次,爆发了几场规模不小的遭遇战。
仅战力而言,目前还是女直人占据着优势,往往要三、五名联军,方才能拿下对方一人。而这,还是特木尔拿到了先人留下的鸣镝,借此集成了各军的成果。
“好了,差不多就是这附近。”
陈阳按落剑光,带着柳三娘自空中落下,一旁张玉琪也跟着将宝剑收起,三人就此轻盈地落在地上。
抬头望去,只见东北方向处,有一座赭红色的山峰矗立,当地人也将其称之为“红山”。
看到这座山峰,张玉琪莫名觉得有些熟悉,象是回到了家乡一般。
原来,江右之地也多是红土,与眼前这座山峰颇有些相似之处。
“这座山中必有精金。”张玉琪手指向不远处的红山,说道:“此等红土,只因内藏稀有矿石而生,可从中冶炼炼制法宝亟需的各类丹砂、神铁,当时家祖于信州龙虎山立教修,便也有此考量在内。”
“我记得,这里是兀良哈三卫的驻所,过去曾由奴儿干都司管辖,今已废弛。”陈阳亦在旁应和道:“附近依山傍水,地势可谓绝佳,又连接漠南、辽东、幽州,乃是处交通要冲,可谓兵家必争之地,日后必有城池于此兴起。“
柳三娘看了看四周,也瞧出这地方果然了得,只是奈何胸无点墨,搜肠刮肚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囫囵话,只有在旁猛猛点头。
就在二人交谈的空当,不远处,西拉木伦河正从旁呼啸而过。
此河乃是辽河北源,草原人称其为“黄色的河”,从某种意义来说,亦算是一种黄河。古时,曾将其称之为饶乐水、潢水、吐护真水等等,在《吕氏春秋》、《淮南子》
中曾将其称为六大川之一。
曾经,赫赫有名的契丹人便发祥于此处,相传其国都临潢府便在此河河畔。
只是时移世易,临潢府早与契丹人一样失去了踪迹,只留下在史书上的记载,或许临潢府的废墟,正静静地掩埋在地下某处,等待着重现于世的那一天。
旧的国度逝去,而新的国度又在其废墟之上兴起,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红山附近,正是近来哨骑拼杀的激烈战场,亦是战损率最高的局域,两军中的精锐带甲之士,在此地展开了没日没夜的追逐、厮杀。虽不如战场上大军决战来得轰轰烈烈,却也别有一种惊心动魄。
“看那。”
陈阳举起手来,示意其馀二人看向东侧。
隆隆马蹄声伴随着一股弥漫的烟尘,已出现在大约两、三里外,正有一队联军人马向着他们所在位置奔逃而来,只不幸的是,身后却被一条“尾巴”给死死咬住。
领头的军士为了减轻负担,已将身上铠甲卸去,只穿了件棉布制作的袍子,兵器仅有一副弓箭,饶是如此,追兵依旧穷追不舍,且与他们间的距离也肉眼可见地在缩短。
突然,一根羽箭自后方袭来,散发着“咻咻”的破空声,险而又险地从这人耳旁划过,虽未能命中,尾羽却在耳垂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不好——他咬咬牙,心道再这样下去,那些女直人迟早都要追上来。
这人名叫莫日根,是特木尔的亲卫出身,如今也担任了一支斥候的队率,算是个百夫长。这对于出身不高的年轻人来说,已经是难以想象的殊荣。
往日里,其本领也足够对得起特木尔的看重。可今时今日,丢盔弃甲的却是莫日根这一方。
草原人的马,粗糙结实、头粗颈厚,胸廓深长,四肢较其他马略显粗短,蹄质也更加坚实。如此,赋予了它们抗严寒、耐粗饲的特质,可适应种种恶劣的气候与环境,耐力极强。当年草原人在天骄汗的率领下横扫天下,常接连奔袭数日,以大迂回袭击敌军侧后,正是凭借着这特有马种的惊人耐力。
然而万物自有其长短,作为强悍耐力的代价,短途爆发力的欠缺就变成了这马种的弱点。
在这生死追逐中,这缺点就显得更加致命。
莫日根唯有将身子在马上尽量伏低,以尽可能地减少阻力,同时也为了后方追兵射来的箭矢。
作为军中同样负有盛名的神射手,有“哲别”之名的他心里也十分清楚接下来的箭,多半不会再射空了。
一名成熟的弓手,在马上开弓不过只是最低限度的要求,能否在开弓的同时、于剧烈颠簸中调整射击的角度,才是真正见功夫的地方。
虽然没有见面,也不知究竟是谁射出的那一箭,但仅凭着直觉与感受,莫日根已足以确定——
后头的人,是高手。
咻咻声再度响起,不等莫日根开口,周边同伴就已主动放缓马速,挡在了他的后方,以自身血肉充作护盾。
未过多久,随着接连几道重物落地声的响起,莫日根周边的同伴已尽数中箭倒地,无人控制的骏马各自分散着从其身边离开,很快,被追击的就只剩下了莫日根自己。
后方女直人追得更近了,虽未回头,莫日根已能听见对方粗鲁的笑声,他感觉自己就象是一只被戏耍的耗子,正在慢慢踏上绝路。
就在心生绝望之际,面前视线的尽头,却出现了一男两女的身影。为首的年轻道人身姿挺拔,一对双目炯炯有神,眼光尤其锐利。
神箭手的强悍目力让莫日根认出了这道士的装束,与军中传闻的“那一位”完全一致,于是灰暗下来的眼神再度燃起了求生的希望,双腿一夹马腹,便朝着陈阳竭力冲去。
见这死到临头的猎物还要挣扎,女直骑兵干脆利落地自身后取出了如投枪般的一根重箭,只见箭头呈现出铁铲一般的型状。
此箭名为齐跐箭,铲状平头,杨木箭杆,杆首饰金,括髹朱漆,黑雕翎,乃是女直猎人专用于射杀熊虎的箭矢,在这等距离下射在人的身上,无论是腿部、手部、颈部,都有可能一箭将其射断,甚至瘦弱些的躯干也抵挡不住此箭威力。
怀抱着必杀之意,女直骑兵果断射出了齐跐箭,可这势在必得的必杀一箭却丢失了目标,本该在马背的莫日根忽然不见了踪影,马鞍上空空如也。
原来就在这生死关头,莫日根使出了一招镫里藏身,将自身弯倒在了战马的侧面,再度躲过了这要命的一箭。
使出了浑身解数后,终于,莫日根距离陈阳已经不到百步。
“陈神仙,救——”
莫日根刚要开口求救,后方接连射空两箭、在同伴嘲笑下已经面红耳赤的女直骑兵又射出了第三箭。
这次他含恨出手,几乎将那一张骑弓给拉成了满月,离弦之箭如闪电般地飞出,就要夺走莫日根的性命。
有道是事不过三,这一次女直骑兵再也没有了失手的借口。然而女直人箭矢虽快,却有道寒光比其更快。
众人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便有一把神剑自百步外飞射而来,先将那箭矢打落、从中间剖为两半,又去势不减地接连洞穿了一众女直骑兵的胸膛,那两、三层的铁甲于其锋锐下直如纸糊得一般,根本难以阻遏其锋芒分毫。
仅一个照面,十馀名女直骑兵已在飞剑下横尸当场。
而那柄青红相间的神剑,于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大弧线后,这才又回到了陈阳掌中。
“多谢神仙相救,我——”
侥幸逃得一条性命的莫日根在来到陈阳身边后,立即勒停马匹,连滚带爬地自马上下来,想要感谢陈阳的救命之恩。
“—不必多礼。”
陈阳只将右手轻轻一抬,便令这高大威猛的汉子无论如何也拜不下去。
“你是谁的部将,又为什么事受到女直骑兵的追杀?赶紧交代明白。”
莫日根连忙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对方哪怕一眼,毕恭毕敬地道:“回神仙的话,我是特木尔的亲卫,此番被女直人追杀,是因为我在无意之间发现了他们的一样秘密,于是飞马回去报信,结果动静闹大了些,被追兵所注意,几十号弟兄如今只剩下我一人—”
陈阳也见到了方才河道边的追逐杀戮,之所以没有立即出手,而是等到对方近前,也是因为在那等距离下不好如臂所指地控制藏龙剑。
万一在不慎之下,被什么人给趁机收了去,到时还不知要上哪里去哭。
“秘密?”陈阳好奇道:“你发现了他们的什么秘密?”
莫日根自怀中取出一样物事,用双手将其举过头顶,献到陈阳面前,大声道:“就是此物,女直人也是因为喝了此物烧出来的水,才一个个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什么狗屁刀枪不入,结果还不是被陈阳给一箭穿了?
当时陈阳以藏龙剑绞杀一众女直追兵的时候,并未感受到有什么明显的阻力,可见对方所谓的“刀枪不入”也只是个幌子,充其量能抵挡的不过是些常见的凡铁兵刃,根本比不上掺入了精金、玄铁,精炼多次之后的八卦藏龙剑。
他低头看向莫日根献上的事物,却见原来是一张符纸,上面则以青塘人的秘文写着什么,于中心处有着明显的、两个彼此相连的“卍”字符。
“—哟。”陈阳没说什么,一旁张玉琪却是眼前一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没想到,那一伙大雪山上的假和尚,竞然还有懂得画符的呢——道友,你可认出这符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都是些咒语、真言之类的东西,就其本身而言,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陈阳答道,“但的确与玄门符法有些相似之处,而且——还是与天师府的风格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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